44.

    我几乎要睡着了,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低声喊我。

    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到闷油瓶坐在我身边,他看到我睁开眼睛了,就让我睡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我慢腾腾地爬起来,蹭到自己的枕头上,刚想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手却被他按住了。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却轻声道:“腰还疼吗?”

    我想我的腰为什么会疼,自己感觉了一下,腰一点也不疼,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谎言,好在快要摇头的时候想了起来,立刻把摇头改成了点头。他好像说了句什么,我睡的太迷糊,没有听清,注意力一直集中不了,但是我能感觉他的手贴上我的腰。

    手掌起先是在我腰际轻轻滑动流连,然后开始给我按腰。闷油瓶的手劲一向是比较大的,意识到他要给我按腰的时候,我的脑中立刻闪过他单手扭断铁锁的样子,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我往上面蹭了几下,因为还在困倦中,动作可能有点像蠕虫,比较可笑,不过当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就想着我的腰没有铁锁硬,我也不想下辈子瘫痪在床上。我刚动了几下,就被他给按住了。

    闷油瓶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我实在困的睁不开眼睛,他道:“吴邪,别动。”我立刻就真的不动了,这就是条件反射,因为在所有的指令中,这些大多和生命挂钩,所以就算是在现在这种令人放松的居家环境中,我仍然下意识地听从。

    他的手按在我的腰上,动作轻柔,力道也正好,我被他按的有些醉陶陶的,很快就被困倦拖入了黑暗中。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心里打着小算盘,决定在他看到我的时候装一装腰疼,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晚上还能享受一下昨夜的待遇。我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他,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自己起床穿衣。

    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惊起窗外一大片的蝴蝶,隔着玻璃还能听到翅膀拍打的声音,蝶翅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斑驳的光影下,他的背影看起来杀气腾腾,肆无忌惮,我看着他,身上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T恤利落穿了上去,走到床前看着我,眼角还有未敛去的杀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凌厉而陡峭,像一把刚出鞘的刀锋。我立刻把心里那点小心思压下去,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后悔,老让张家族长按腰,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在他的注视下,不太好意思继续赖床,坐起来道:“这些蝴蝶在监视我们?”

    闷油瓶无所谓地点点头,他的人生中肯定不乏监视,但是这种……反正我是第一次见。我看了看窗外,已经看不到蝴蝶了,相信在一些阴暗角落里,它们肯定还停着。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肯定会觉得恐慌或者被侵犯了隐私,但是现在……我打了个呵欠,现在我知道了,无论我的心境是怎么样,都不会让那些人对我们心慈手软。既然无法改变对手的想法与做法,只有让自己更强大起来,无论是力量还是精神的强大上。

    闷油瓶在我身边坐下,忽然凑近我:“腰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他这个话怎么这么奇怪,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再睡一会。”

    我:“……”

    我决定还是起床吧,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很多事情都需要提前准备,因为当你沉溺安逸圈的时候,你的对手正在积极筹备着如何能成功杀死你,而一无所知的死去,会让我分外憋屈。我以前大多时候是这个样子,但是现在总算有了些改观。

    闷油瓶转身在窗台这些地方放了点他的血,这样这些蝴蝶就不敢飞过来了。我倒是有点心疼他的血,想着把胖子那些沾着闷油瓶的血的卫生巾拿几片放在窗台上应该一样好用,只是这样做太丢脸了,我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大不了给闷油瓶多吃点补血的铁剂。

    我今天去了图书馆,关于白莲教的资料我想要找的更多一点,可是找来找去,这些资料要么不全,要么就是非常的诡异,而关于正式的记录却十分稀少。一来大概是教义驳杂,又是违法的民间秘密组织,二来也是因为年代的局限,这些记录不是被神话就是过分抹黑,以至于在官方的版本中,只总结出来一个“蛊惑人心”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