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邺的主力在城东,徐骋带人在此牵制,城东行军到城西,怎么也要半日,趁着这时间,能多活一人,便是一人吧。

    徐骋回过头,嘴角紧紧向下抿着。

    桓陵笑了笑,神态洒脱,仿佛眼前面临的,并不是什么生死险境。

    他对徐骋一直没什么好感,对其最深的印象便是在自家马场之中,还是个纨绔少年的徐骋不知死活地调戏那个七郎放在心尖上的少女。

    即便到了这时,桓陵也不觉得他是什么好人,不过最起码,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从前,倒是我看低了你。”

    徐骋只冷冷回了一句:“你们这些世家子,眼中何曾看得上谁。”

    桓陵没有生气:“不论如何,祝你好运。若是这回我们能活下来,我请你喝酒。”

    他转身,走下城墙,鲜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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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清知还没有离开,他高声呼喊着,带着人维持百姓出城的秩序,嘴唇苍白干裂,目光却是不同寻常的坚毅。

    快一点,再快一点,城东已经开始攻城,隐隐听得兵戈相交之声,叫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谁也不知道,禁军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是不是发觉了城西的逃亡,刘邺分出一部分兵力向这处而来,这里留守的禁军不多,一时之间并不能解决这些敌人,看出他们在保护百姓,胡人更是毫不客气地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

    裴清知的双眼燃起怒火,他本是个不通武艺的文弱君子,此时却拔出了长剑,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与此同时,城东,在匈奴密集的攻势下,城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终于轰然倒塌。

    胡人军中发出高声欢呼,起兵之初,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敢想象真的能打到洛阳,原以为能占据一两个州郡便很不错了,没想到连作为国都的洛阳都在他们手中倾覆。

    城门失陷,禁军便不得不与刘邺大军正面相对。

    徐骋翻身上马,高举手中长戟:“禁军所属,随我迎战!”

    两股人流撞在一处,温热的鲜血飞洒在空中,马蹄扬起沙尘,刀剑无声地收割着生命。

    但正面作战,护卫洛阳百余载,从未上过战场的禁军,如何是一路打来此处,可是身经百战的胡人军士对手。

    眼看局势向着不利的一面而去,裴清渊主动请缨,带着裴清衡和当日逃脱的洛阳残兵,从侧翼突袭,斩断胡人前军与中军联系,让禁军有了喘息之机。

    只是这样一来,在刘邺整军之后,裴清渊与他所率军士,便反过来被胡人包围,成了瓮中之鳖。

    抬手用刀挡住敌人挥下的利刃,刺耳的兵刃相接声响起,裴清渊面色冷硬,手上用力,将马上的匈奴千夫长生生拖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