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早有准备,飞身避向一旁,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容亦生动不少,只不过下一刻红服四散,露出内里泠泠白衣,再往上便是那张不染人间烟火的脸。

    红烛遥映,美人在前。

    迟欢并未生气,只慵懒地靠着床沿,漫不经心扯了扯自己领口:

    “玉玉,你这是要干嘛呀?”

    承玉眸色极淡,薄透如蝉翼的唇瓣微微合动:“宫主,今夜之事恕在下不能从命。”

    迟欢望着他“咯咯”直笑,媚眼如丝:“不能从命?玉郎,你也不想想,咱们都亲亲抱抱多少次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上回你还亲手……”

    “够了。”承玉面皮上终于浮现一缕绯红,下意识阻止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

    “不够!”迟欢这回没由着他,“蹭”地一下站起身:

    “玉玉,你知道为了照顾你的感受,我忍了多久吗,我天天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就不能配合一点么?”

    迟欢越说越委屈,就像一个要不着糖吃的小孩子,开始冲他无理取闹:

    “反正我不管,今天晚上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霸王硬上弓说不定更好玩儿……”

    “呵,多年不见,想不到宫主还是这般贪财好色,放荡不堪。”

    随着这句不屑的谩骂,一道虚影自屋顶直冲而下,转眼化身成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施施然飞身落地,横亘在两人中间。

    迟欢脚步一顿,随即双手叉腰,呵呵笑出了声:

    “原来怜花啊,这么多年了,你的审美怎么就没丁点儿进步呢,肩膀上缀那么大一朵红花,你以为你是花魁啊?”

    怜花原本满眼倨傲,被她这一通嘲讽,整张脸垮了下来:“一个将死之人,竟还敢如此嚣张。”

    “将死之人?”迟欢啧啧:“怜花,你不会真以为小殷子逃不出你那破洞府吧?”

    女人闻言一僵,生擒殷环在,拍卖独幽琴,都是她为引迟欢来梦城抛出的诱饵。

    事实上,自被赶出合欢宫,她便一直在暗处筹谋,只待有朝一日亲手捉拿迟欢这薄情寡义的女人,为楚霄君,也为自己一雪前耻!

    可合欢宫戒备森严,多年来她试了无数种方法,始终没能找到可乘之机。

    她深知迟欢生性谨慎,尤其功法受损后更是步步当心,故而她一直蛰伏在外,轻易不敢动手,唯恐打草惊蛇。

    一直等到仙魔对峙,迟欢不要脸地为一己之私背叛魔盟时,她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于是不遗余力游说其他魔主,其中,吕钟樊便是头一个响应之人,毕竟合欢宫钟灵毓秀,富可敌国,如果可以,谁不想分一杯羹?

    只是合欢宫固若金汤,即便有专门破阵的法器,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以卵击石,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迟欢引出合欢宫,来个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