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愣了半天,初夏才招手要了一辆出租车,疲惫地坐上去,她轻声说:“开车。”没说终点,因为她没有可去的地方,此刻就只是想离开而已。

    她一路上都在愣神,车子一直在行驶,车外的路似乎认识,又似乎不认识,等到她终于意识到刚刚司机好像并没有问她要去哪里时,这辆车子已经盘旋在崎岖的山路上。

    “你要拉我去哪里?”初夏警觉地问,慢慢开始埋怨自己刚刚的不谨慎,为什么那样不小心。

    誓里突然都是冷汗,她本能地瞥向驾驶座的方向,太阳还未升起,朦胧不清的光线下她只能隐隐看见司机的侧脸,他似乎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在这样的光线下也没有摘下墨镜,初夏的心更加悬起来。

    手悄悄地摸向车把手,却在刚刚摸到那冰凉的金属时听见那人发出声:“这样的车速你想死吗?”

    这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熟悉到初夏的所有毛孔都随之紧闭,那样冰冷的语气如同寒冬里坠入冰河里的一根钢针,刺穿她的身体,疼,可更为鲜明的感觉却是刺骨,寒意淋淋,她脑海里的那个影子越来越清晰,可是她却本能地规避着,她不希望是他,因为那个心底里的阴影让她害怕。

    车子快速地向上攀升,直到停在和那一次一模一样的位置上,初夏知道那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冷静地问:“为什么没有迷迭香的味道?”

    前面的男人摘下眼镜的手一滞,随后笑着回头看她,“没发现我喷了很多香水吗?如果遮不住我身上的迷迭香你还会上车吗?”

    “楚天,你假扮成出租司机,到底想干什么?”初夏厉声道。

    楚天不管她继续脱掉帽子,还原了本来的面目,笑容依旧地望着初夏,就好像她也同他一样正和颜悦色、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打开车锁,坐到后排座椅上,初夏却在他刚落座的瞬间没有征兆地向车外窜出去,楚天极快地追上她,扭打,初夏叫着:“楚天,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绑架?”

    “绑架?”楚天扬起一双秀眉,嘴角俏皮地翘起来,“看来我也别白白担了这个虚名!”

    他的手忽然向初夏的脑后一击,随后自如地揽过女人晕倒的身子,眼睛那样专注地注视着那张不知为何会如此着迷的脸。

    “初夏,我只是想和你再看一次日出。”

    楚天望着缓缓升起的骄阳,位于群山之巅,好像离太阳的距离也近了许多,他侧头看看倚在自己肩头的初夏,不禁想:是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那时她已经抽身离开了欧瑾瑜的世界,是他这个傻瓜把她重新带回去的,如果他可以不那么疯狂,如果他可以不那么偏执,也许他们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个美好的清晨,而不是只留下那些想抓又抓不住的回忆。

    初夏摇摇有些发晕的头,却听见耳边有人问:“你真的要嫁给江雨默?”

    即使还是很晕,初夏还是挣扎着离开楚天一段距离,敌视地望着他,他自然看见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她不想隐瞒,索性说:“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我所有的一切你应该都了如指掌吧?”

    楚天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说对一半,我只知道一部分,如果什么都知道,如果我知道你在哪,就轮不到他江雨默了。”说话间,他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初夏,身上立即弥漫起一阵骇人的气息。

    “你??????你想怎样?”初夏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楚天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就算他现在把自己从山顶丢下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你怕了?”楚天意外地问,随后身子向她的方向靠近许多,初夏吓得闭上眼睛,好半天才发觉身上一沉,楚天的声音略带一丝嘲讽,像是在讽刺自己,可越说便越气,最后竟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只是给你加件衣服,哼,我要是想做什么,你还会这样好好的在这里?要是用蛮力,你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你不是自诩很坚强吗?你和欧瑾瑜的战斗结束了吗?你就这样逃离了你的战场,不战而败了?为什么逃跑?你不是说要和我殊途同归,一起庆功吗?我还在这里,你的人呢?”

    楚天的眼慢慢充斥着血红的杀气,他最后竟摇着初夏的肩膀吼道:“那个心狠手辣的初夏竟然像是胆小鬼一样逃之夭夭了,哈哈,你怎么可以跑掉,你不是连杀人都敢吗?竟然不敢继续再面对他了?”

    “我??????没有??????”初夏愈加觉得无力,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