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径直摔落后,溅出的滚烫热水有一半撒在了姜郁浓的小腿上,不过幸好古装剧的衣服普遍层数多,没有感觉到烫灼,只感觉到一阵湿热。

    她心里突然很乱,眼睛静静地盯着不起波澜的碧绿湖面,沈星桐去救她了,现在还没上来,姜郁浓知道自己不该对这种曾经欺骗过、还厌恶过她的人产生什么怜悯之心,可那天的一席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让她犯贱地又关注起他。

    陆鹤用毛巾擦拭干净自己的脸和头发,抬眼看到姜郁浓发愣的样子,想到刚刚导演喊的那两句话,把地上的杯子捡起来,笑zj着安慰:“姜小姐不必担忧,这么多人下去找,沈总会没事的。”

    “谁说我担忧了”姜郁浓用纸巾无神地擦着水杯壁上的水珠。

    “算了,吉人自有天相,沈总从以前起就一如zj不需要人操心。”陆鹤看到远处被两个人扶上岸的男人,羡慕道zj:“姜小姐看吧,沈总被救上来了,还真福大命大。”

    姜郁浓装作不经意地瞥过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因为这件突发事件,剧组的拍戏进度也被拉跨了,剧组的经费开支每天都好几十万上下,剧组最怕的就是进度滞后,这么一耽误导演也zj具组的人臭骂了一顿,直接开除了那个管威亚的,又紧急维修了威亚设备,不过更揪心的是沈星桐的身体情况,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才上来,得赶紧让跟组的医生检查看看。

    因为威亚和照顾到姜郁浓身体的问题,后半天只能跳过这段,先拍别的,姜郁浓先前就是从群演、配角做起的,剧组里什么样的糟心事儿她都碰到过,也zj没有娇气到甩手不干,兢兢业业地把剩下的戏拍了,直到凌晨两点多他zj们才收工。

    收工后,姜郁浓先去吃了个盒饭,再回的房间,一到房间里,有个质朴的中年男人在套房的沙发上坐着,姜郁浓怔了一下,不过瞬间想到应该就是跟组的医生,来给沈星桐看病的。

    “姜小姐,你来了我zj就可以走了。”

    姜郁浓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男人,问了句:“医生,他zj什么情况,严重吗?”

    男人为难地皱起眉,“剧组事先没有对那个湖做过安全防护,湖底下的温差很容易引起抽筋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这个溺水,不过幸好时间不好,应该不会有肺部感染的情况。不过沈总先前就有感冒的迹象,现正在发高烧,我zj自己了,如zj果明天早上醒来还没降下去,可能要送医院了。”

    姜郁浓舒了口气,当时沈星桐被救上来的时候,她遥遥看过一眼,他zj皮肤本来就属冷白皮,在水里一泡,整个人的气色更加不对,一丝血色也没有,让姜郁浓都不敢想当时沈星桐是怎么在狂风暴雨中来拯救她的。

    医生出去后,姜郁浓洗了个澡,站在房间的门口看一脸苍白的男人,总不可能跟病人挤一张床,但隔壁那间房的床单被套什么的都被客房服务拿走了,现在还没来换上新的,只能先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晚了。

    她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高,拿了自己的羽绒服盖在身上躺在沙发上,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她把手zj臂弯曲枕在脑后,看着黑暗中的房间天花板,其实在得知沈星桐去救她却一直没有上岸后,姜郁浓就有想过如zj一不小心溺死在湖里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可一想到沈星桐为救她而死,她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挣扎了一个小时,姜郁浓愣是没把自己哄睡,索性坐了起来,开始背今天要拍戏的台词,背了几分钟,忽然听到房间里传出响声,还有东西掉落到地板上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空间里,姜郁浓想不注意都难。

    她放下剧本,趿拉着拖鞋往里面走,也zj不知道沈星桐怎么了,生个病还不安分。

    姜郁浓没有开房间里的大灯,只开了床头柜上的壁灯,总算看清了沈星桐那张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从额头上流下,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去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浸了水后拧干,给他zj擦干净汗滴。

    怎么说这人也是因为救她才这样的,就算没有救到她

    用毛巾擦好后,沈星桐终于不再发出声响,好像她的出现有安抚的效果,不过毛巾一离开,他zj又开始嘀嘀咕咕仿佛陷入了梦魇。

    姜郁浓坐在床边,耐心地拍了拍他zj的,我zj都懒得理你。”

    “姜郁浓”

    “啊?”

    姜郁浓有点听不清这人在说什么,只能俯下身子去,把耳朵贴上去,她的耳朵和沈星桐的唇挨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丝丝点点地倾覆在她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