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宝绪说:“把你赶到外面睡,挺不人道的感觉。”

    我确实有意等丞宝绪尽快做好思想工作与我好好享受同床共枕,然而也实在累了,又兼酒精影响,上床就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被动静惊醒是后半夜的事了,我睁开眼,丞宝绪正坐在床上擦护肤品。

    就着胧光,我微笑着细看丞宝绪带着一个可爱的猫咪发箍,小幅度地拍润肤水、涂眼霜、乳液……一个步骤连着一个步骤,我终于忍不住笑意,悄声调侃说:“美人儿,够美了……”

    丞宝绪被吓了一跳,却说:“……我吵醒你了?”她皱起眉毛,无辜地说:“洗浴间太小了,我东西放不下……”

    我支着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问:“你这次能待多久?”

    “31号我就得走。”丞宝绪说。

    只有不到三天,我有些失落,强笑着缓缓说:“我多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

    丞宝绪看着我,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能和我说说你家的情况么?”

    我沉吟了片刻,说:“我爸妈都是商人……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最小。”

    “还有呢?”丞宝绪问。

    我抽了一只枕头抱在怀里,“现在讲吗?”

    丞宝绪说:“你睡吧。”

    我笑说:“我睡不着了……”

    丞宝绪把灯熄了,轻手轻脚躺进黑暗中,熟悉的夜噪和陌生的香馥组合成了一份微妙难以言喻的触动,我俩盖着两床被子,我借着为她掖被子握住了她的手,丞宝绪说:“你睡吧……”

    黑暗中,我的手指在她的指间掌心嬉戏,我分明地听见丞宝绪换了一口气,我全身的神经也仿佛被这声轻喘唤醒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可我也明确感到,有一条似乎从未出现过的界限,横亘在我面前,即便是渴望、冲动和喜悦都无法冲破,不忍破坏。

    我的脸落在她的枕上,对她耳语说:“怎么办,我不想睡,要是我不用睡就好了……”

    “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吗?”丞宝绪忽然问。

    我呵呵笑了一会儿,“唉,可多了……除了你,还有老大、老三、老四、老五……”我掰着她的手指,说一个收起一只。

    丞宝绪身子一扭转过去了,我莫名好笑了一会儿,看着丞宝绪的背影,想把她转过来,吻她的嘴唇,解她的扣子,可是我始终什么也没有做。

    我躺在那里似睡非睡,不敢动弹,一直到天微微亮了,才终于陷入黑暗,然而也只睡了没一会儿,就惊醒了——

    这是从前读书养成的习惯,如果次日有重要的考试,我是不用上闹钟的。

    我给丞宝绪买了早餐,留了字条和钥匙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