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登上崭新的一层,这一层是一片耀目的洁白,白色的瓷砖、白色的石膏墙涂料,还有空气中淡淡的酒精味道。

    这是一间医院?

    她梦游般走进开着的病房,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雪白的床单,床单上有一拆开的信和一个大约30毫升的空鸦|片酊药瓶,如果喝下这样满满一瓶,绝对能够达到致死量。

    【我亲爱的孩子,当你读到这封信,收到给你捎来的东西时,请相信我现在的心比你想象中的更悲痛,但我仍然要这么做,因为你每一天都在痛苦中,我的孩子,这是死亡,但死后就不会再有痛苦了,请原谅我。】

    寥寥几行字,文字看起来并不工整,或许写信的人内心的情绪让普通的墨水肆意倾泻流淌,喷涌到纸上让,变成了悲伤的形状。

    伊薇特非常能理解写信的人,尽管它看起来相当残酷。

    她前世时也曾经像收信人那样,被病痛折磨着,每当注视着自己被侵蚀得千疮百孔的躯体,有时候会想起自己或许只是为了活着,也无数次想要结束生命,却只是为了亲人的笑容坚持下来。

    那时的她看到谁都是满面笑容,但只有自己知道背后的阴暗,救赎是不存在的东西,死亡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从灵魂的至痛中不断释放着疼痛和绝望,尽管她眼睛看着远方的太阳,却无法改变自己被慢慢吞噬的命运。

    那种感觉像是一种钻心的寒冷。即便已经离开它很久,彻骨之寒仍如影随形,时刻提醒她曾经有多么渺小和无力。

    但现在想来,她当时的选择难道真的正确吗?那样苟延残喘伪装着,为了活下去而活着,难道不是一种更漫长的折磨吗?

    这位收信人的至亲就选择了让他解脱,也许这是一种更为果断的做法,只要轻轻咽下瓶中的药剂,就可以获得永恒的安宁,无论对病人还是亲属都更加仁慈。

    脑海中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很快就像杂草一样疯狂生长,瞬间挤满了她的整个思维。

    要是当时有**就好了,就算没有,也有其他方法得到解脱,它们远远比病痛的折磨更轻。

    如果自己那时候想开一点,就不用折磨爸爸妈妈那么久了……

    伊薇特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无数阴暗的念头争先恐后地从中涌了出来。

    这时,从病床下传来沉闷的滚动声,一瓶装满药水、用软木塞封好的瓶子滚了出来,而且她感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想要捡起它。

    但很快的随着一声枪响,她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飞溅的药水和碎片。在身体把引诱付诸现实之前,她击碎了药水瓶。

    “对我这种人来说,绝望是最大的罪恶,因为我是背负着别人的希望才选择生存的,放弃就意味着背叛,我会紧紧抱住我的意念,哪怕承受一切痛苦,跌入最深的地狱,我也要活下去。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自己来拿吧!这处影界我已经找到了,只要我走出去就赢得了游戏,你无法对胜利者做什么吧?所以才会沉寂了一个多世纪才被唤醒,现在你又可以准备好后睡一觉了,我一定会赢xs63不清楚,但天空则布满了摄人的明亮星辰,在恍惚之余,让人莫名产生一种冲动,自己仿佛成为了一只鸟儿,可以从窗户飞向它们,获得永恒的自由。

    带有大量干涸血迹的床单、被撕碎并打成环结的窗帘、酒杯旁空掉的印有骷髅图案的药瓶……

    伊薇特一路走上去,各种各样不祥意味的房间沉默地暗示了曾经在那里发生过的事。她甚至还看到了一间不久前才见过的房间,里面有着拘束台、鞭子等调|教用具,书桌人坐的位置有着大块恶臭黏腻的污迹,一些肥白的蛆虫在上面蠕动着。

    就在一模一样的房间里,她曾看见那胖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行扭断了脖子。

    而现在的场景仿佛是那人已经死了很久之后的事,尸体太长时间无人发觉,长满蛆虫,直到被人移开后桌上还剩下了一层恶心的腐烂组织。

    这是虚假的幻觉,伊薇特想着,提醒自己不要中了怪物的圈套。那胖子死去才不超过一天,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