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学会的东西再多些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救下许许多多的人。如果她再强大些就好了，那样就根本不会被幻境迷惑，能省下很多时间去救小四。
这样，谁也不会死。
好奇怪，明明不是她的错，可乔嗔心底却难过自责得无以复加。
她下意识的责怪着自己，却忘了，自己也不是负责拯救众生的神。
骤起的狂风拂乱莫问脸上的帷布，接连着将早已松开的帽子也吹落滚远。
那张藏得及深的脸，此刻，桃花眼眼底正含着濯濯的温光，倒映着乔嗔的脸。
他弓起手指敲了敲乔嗔的小脑袋，附耳凶巴巴的开口：“喂，我警告你，你可不准欺骗人，你若是再告诉她那些假话，我可就生气了。”
说罢，他勉强扬起眉，使劲揉乱乔嗔的发：“听见了吗，你那胡思乱想的脑袋瓜。”
仍是那墨发的公子，亦如初见时恣意清仪，湛湛的桃花眼弯起来时便像是噙着笑意：“若嗔嗔是没用之人，本公子也不会费尽心机想跟着你了。”
“谢……”
“别来无恙，害人精。”
断线般的泪珠滚落在掌心指节之上，乔嗔抿着唇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等谢长寄抬袖仔仔细细擦干净她糊着泥灰的脸，她却伸手给了他一个极其意想不到的拥抱。
这个拥抱无关风花雪月，也不含任何其他感情。
她只是，像是跟宠爱自己的哥哥撒娇一般，因为委屈而依靠着眼前之人。
“好了好了，别撒娇，这我可顶不住。”
谢长寄无奈的扬起眉角，修长的指自上到下抚着她的发。神情多是宠溺与隐晦的深情。
漆黑的林子里，唯独对方身上散发着莹润的光，值得靠近且依赖。
“谢长寄，他们死了……”
“我知道，哎呀！别委屈别委屈，本公子可看不得小姑娘掉眼泪。”
指节勾去乔嗔落到腮旁的眼泪，谢长寄牵紧了她的手，“走吧，等出去之后，无论是浪迹天涯行走江湖还是去找那个妹妹，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一部分故事结束了，另一部分还得继续。至少，得去完全那部分死去的人的故事。
人生便是这样，由一段段执念与愿望组成，越是意难平越是求不得。
带着乔嗔在树林外坐了会儿，听见动静的谢长寄侧过身，便看见青娘子拖着蛇身正慢悠悠的从林子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