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气氛十分压抑。

    店内的伙计们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领头的侍卫鹰隼的眼神落在徐幼薇与东寄月身上,他语气冰冷:“二位没听见我刚才的话?”

    徐幼薇放下碗筷,十分识趣的退到东寄月身后,这种场面还是交给大佬的好,她一个柔弱小女子,莫要往上凑了。

    东寄月将手中的竹筷按在桌面,低垂眼帘,漫不经心道:“哦?没听见又如何!”

    侍卫被他的语气激怒了,冷笑一声:“小子,你想死吗?”

    说着竖起握刀的手臂,刀尖直直的对着东寄月。

    徐幼薇躲在东寄月身后,忍不住咋舌,眼神颇为敬佩的瞧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侍卫,敢这么对大佬说话,勇气实在可嘉,也不知他是否能承受惹怒大佬的后果。

    但对于东寄月与这群人的冲突她是乐见其成的,这群侍卫若能拖住他,她也能趁机逃遁。即便逃遁不成,若闹出的动静能引来城中守卫,对她来说也是极好的。

    东寄月这才抬眸看向他,眼神骤然一冷,“我不喜欢有人用刀指着我。”

    领头侍卫哈一声,用看傻子的目光去看他:“好大的口气,今日便让你死在这……”

    话音未落,一只竹筷悄无声息的出现,倏地穿过领头侍卫的喉咙,鲜血如血瀑喷涌而出,侍卫睁大眼睛,涣散的瞳孔里还残留着些微不可置信,“砰!”的一声,直直倒在地上。

    周围的侍卫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刀来,全身戒备的对着东寄月。

    客栈掌柜和伙计们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墙角不敢出声。

    徐幼薇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东寄月如此雷厉风行,一出手便要了侍卫的命,这里可是大晋的临都,天子脚下,这般行为未免也太张狂桀骜了。

    眼眸里映着殷红的鲜血,鼻尖嗅着空气中的粘稠的血腥味,她有些不适的撇开头,压下心里的恶心感。在皇宫里住了这么多年,说是没有见过鲜血,绝对不可能的。祁慕雪就经常鞭打自己的宫女,每一回都是鲜血淋淋,这里的社会并不比前世的古代更文明,人命素来轻贱,她虽然不赞同但也毫无法子去改变。

    东寄月慢条斯理的起身来,他弹了弹衣袖,漠然的眸光凝睇着持刀的侍卫,淡笑道:“今日我原不想杀人,但你们若非要找死,我也会如了你们的愿。”

    他那根竹筷太过悄无声息,领头的侍卫死得又太过干脆,侍卫们握着刀迟疑着不敢上前。

    这时,进来一个摇着折扇的青年公子。

    他身着宝蓝色锦袍,乌发玉冠束起,面容俊秀,眉眼含笑。

    侍卫见着此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摇折扇的公子走到前头,他先瞥了一眼领头侍卫的尸体,看着那根干劲利落的竹筷,眸光闪了闪,转头朝东寄月抱拳道:“这位兄台,我家侍卫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东寄月把玩着另一根竹筷,冷峭的眉眼轻轻掠过:“我若不想见谅呢?”

    俊秀公子眉心一蹙,似乎没想到会得这么个回答,讶异道:“兄台应见着我们身上的官服,我们是南蜀来的使节,兄台若是在临都城内动了手,想必也是出不了这个城门。今日是我们冒犯在先,不如我们与兄台各退一步,到此为止,与我二人都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