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不是不知道楚知笙表达出来的善意,他拿不准把握,不敢冒然接受这样的善意。楚知笙身上的压力严重到急性胃炎的程度,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份压力到底来自哪里。
不是不想接近楚知笙,顾砚担心自己会在不经意间再次伤害到楚知笙。
幸好楚知笙最近在忙比赛的事,经常不见人影,让顾砚松了口气。
只不过松口气的时候,又隐隐有些憋闷。
楚知笙来到顾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的关系还是如此生硬。
自从那天以后,顾砚没有单独玩过游戏,缺少楚知笙的陪伴,一切索然无味。
他独自待在书房里,面无表情地看金融走势。
他和宋恒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互相配合才支撑起整个顾家。虽然他不用抛头露脸与其他人交际,但私底下的工作并不少,很多决策都需要他来拍板,只不过他的办公场所不是公司的董事办公室,而在自己的书房。
顾砚其实也是一个潜在的工作狂,一旦投入起来非常忘我,经常忽略时间的变化。这天他正在看数据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响了。
顾砚停了下来。
顾家人少,这个时间来敲门的,只可能是楚知笙。顾砚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果然,楚知笙站在门口,弯着眼睛冲着他笑。
顾砚抿抿嘴唇问:“有事吗?”
楚知笙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算是有事吧。”他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顾砚,“我可以进去吗?”
顾砚顿了顿,这才彻底拉开房门,让开道。
楚知笙也不客气,从顾砚的身旁走过去。
楚知笙进了屋,先是环视了一遍书房,突然问:“有一次我在客厅里画蛋黄酱,是你把我的画纸拿走了,你还留着吗?”
顾砚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走到一个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纸,递到楚知笙的面前。
楚知笙小声地嘀咕:“果然还留着。”
顾砚想告诉他,与他有关的东西,自己基本都留下来了,但他怕这种类似跟踪狂的行为让楚知笙反感,依旧保持沉默。
楚知笙小声说:“我画的没有舅舅画的好。”
顾砚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说道:“术业有专攻。”
楚知笙笑了一下,问顾砚:“你是不是觉得我放弃画画是很懦弱的行为?”
顾砚更不明白了,不明白楚知笙为什么这么说,回答:“每个人喜好与长处都不一样,没有必要跟你的舅舅比,也没必要走相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