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庚走后,赵年岁把自己憋在屋子里憋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她瘫在床上的姿势变都没变过。

    她整理了一下脑中的记忆。

    今日是赵父带着赵母求医,学堂这才休息了一日,明天一早,那些学子们就会到这儿,而赵年岁,就要担当起教他们的“大任”。

    想到这儿,赵年岁心一横,“大不了明天我自爆行了吧,他们肯定不愿意让一个女子教吧。”

    第二天早上,赵年岁整理了一下,走到了学堂门口,看着里面坐着的人,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发怵。

    像这种学堂实在是稀少,整间学堂又只有赵父一人教书,所以这里面坐着的学生有高有矮,有年长一些的,还有七八岁的孩童,此时都在座位上坐好了,有的在和四周的人聊天,有的课桌上放着书在温读。

    她装模作样地把手中的书放在胸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踱步而进。

    在她进来站到讲桌上的那一刻,四周就响起了窃窃私语,赵年岁刚刚的信心瞬间破防,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在校大学生,一直让人管着,也没管过人啊!

    底下一个年龄看起来比她小三四岁的少年看她呆立不动,问道:“赵年岁,你不在座位上坐好,站在讲桌上干嘛?”

    她在脑中过了一遍词,这才开口道:“我父亲带着我母亲去南方求医去了,要去一月有余,这学堂由我暂管。”说完有些心虚,仔细看着下面人的反应。

    坐在边上的一位少年岁数看起来要比刚才那个年长一些,他和刚才的那个学生语气完全不一样。

    “师母怎么样了?要紧吗?”

    赵年岁打量着他,好温润的一个公子,“芝兰玉树”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吧,她在记忆里翻找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林煜,赵父的学生之一。应当算是这所有学生里最认真刻苦,功课也是最好的了。

    这下她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就增加了不少。

    “应该没什么大碍,南方有专门治这一种病的名医,此去应当会有办法医治。”

    她回答完,少年眉间的担忧淡了少许,随后低头沉思。

    他们不提问,赵年岁就打算坦白了,刚要开口,门外就飞奔进来一人。

    “对不起,先生,我……”进来的是卢方宇,急忙解释着,嘴里的话却在抬头看见赵年岁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赵年岁,你在站在这儿干嘛,我还以为是先生呢。”

    赵年岁看着他,本想说的话被打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开口:“那个……我,我是……”

    卢方宇笑出了声,“你这怎么像哪家的闺门小姐一样,说话还轻声细语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蹦的。”

    他这么一说,下面坐着看戏的一时间都哄笑出声,坐在讲桌下方的一个学生开口:“他要真的是一个女子,那咱们学堂可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