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还了得,鬼在鬼界被鬼差看守,被束缚得久了,能在血梅林玩耍一通已经很是畅快,举办宴会更是欢脱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各种鬼们自告奋勇,纷纷积极献策。

    夜里,血梅林张灯结彩,挂着鬼界的青灯,血梅林喧沸异常,听说梅宗有宴,千里迢迢赶来赴宴的孤魂野鬼们兴高采烈,飘来荡去,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大家都在喜气洋洋问好,好似在过人间的春节。

    办这场宴席,也是为得让大家解闷。她在棺材里睡着,忍着苦楚,但时而能听得到外面的欢快的动静。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大家才收着自己的性子,不敢乱玩。她以前是不喜静喜热闹,自打死了之后,却是怕极了热闹,没想到会死气沉沉的血梅林因为这些鬼魅却变得更有生机。

    黑白无常听闻也来凑热闹,宴席上,大家都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觥筹交错间,与天同喜,与地同醉。

    华冶坐在尊坐上,举着酒杯摇摆不定,她听闻鬼界的酒和人间的酒一般,能让鬼醉,但她不算人也算鬼,不晓得醉不醉她。

    她犹豫间,发现身边的人要抢酒杯。她赌气一般,一口闷掉。

    也不知哪个傻子安排得,她身边坐着的人是重觎。

    两人古怪的气氛一直未变,他对她的好也一直未变,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华冶这几日连着沉睡看不到他,眼不见心不烦,现在醒来又不得不面对。

    一杯酒入肚,好像记忆里的东西被洗干净了,她一晃眼,仿佛忘了什么。

    华冶很快躁得难耐,她轻喘着扶额,晓得这酒对她有效了。

    “少喝些。你酒量不好。”听着旁边的人又出声劝,华冶下巴扬起带着些名门小姐的傲气,“你少管我,你算什么,倒来管我的闲事。你怎么那么了解我,我酒量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重觎微叹,知道她这么快就醉了。

    平日的她,根本不会和他讲这么多的话。

    光洁如白瓷的肌肤通透,如果是以前,早会醉得两颊泛红,双眼迷离,眼尾入霞。现在,一双赤红的美眸似是浸了水半睁半合着,更像一把夺魂利刃。

    在月色下映得华冶异常白净优雅,多了分出尘,少了平日的死气。

    华冶整个人软得像朵飘忽不定的云,醉得只剩眼睛有痕迹,她半撑着身子微微后仰,光滑冰凉的脸颊下,细长的脖颈润滑如玉,华冶方才喝得急,脖子上湿润着,残留了酒水,重觎看得呼吸有些重,他侧过脸,给自己满了杯酒,仰头痛饮。

    众鬼闹腾着又是起舞又是唱歌,热闹得像蒸锅里跳跃浮动的水饺,唯独他们这里安静得很。

    华念远远望着爹娘的互动,有些好奇又好些着急,他知道娘亲对爹爹向来冷淡,看着两人总算能正常谈话,他长舒一口气。

    爹爹再给点力,兴许娘亲待他也能像平常母子那样了。

    他隐隐期待着,满心欢喜。

    重觎察觉到华念的视线,勾勾手让他过来,“你还小,别玩太疯,还不能喝酒。”他说着抚着华念头上的呆毛,亲昵无间。

    他对待华念上从不像有些凡人,父亲对子女总是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