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裕恍然点头,“姐姐说的是,但朕也说过,要到朕满意为止。”

    他伸手扶住唐蓉后脑,轻轻往前压,深吻之间萦绕着银耳雪梨羹的香甜味道。太和殿万籁俱寂,唯有交缠声更迭不息,让人心波浮动。

    唐蓉凝着他那双阖起的漂亮凤眼,眉心随着他的攻势微微皱起,绯色从两腮晕向细颈。

    良久,温景裕松开她,轻捏她炙烫的脸颊,薄唇微微上挑,“朕现在一点都不满意,所以姐姐还要陪着朕。”

    不满意还笑?

    就是明目张胆的耍赖!

    唐蓉有些羞恼,秋眸瞪大,映出他惊才风逸的样子。

    一股倔劲上来,她紧握粉拳,然而在温景裕微挑浓眉时,又不争气的松开,端起面前的半碗银耳雪梨羹,仰头喝得一干二净,连同怒气一起咽进肚子里。

    忍字当头一把刀,尘埃落定前,她势必得接住这把利刃。

    温景裕见她吃瘪,唇际溢出低低笑声,揉揉她的头,又将自己的汤羹推给她,“姐姐喜欢的,朕都让给你。”

    唐蓉幽怨地睃他一眼。

    少时唯唯诺诺不讨人喜,长大性子乖戾还是不讨人喜,这小子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变的?

    她闷头将皇帝赏赐的汤羹喝掉,离开太和殿的时候原身来原身走,一点赏赐都没带走。

    温景裕站在太和殿外的回廊上目送步辇,修长如竹的手轻捂心口,这里面倏然空下来,好像有些东西跟着步辇上的女郎一起离开了。

    直到步辇消失在视野尽头,他这才放下手,十指扣紧了白玉雕螭的栅栏。

    倘若可以为她筑起金丝牢笼,将她囚养在里面,她的美,她的笑,只能由他一人独享,如此就好了。

    奢丽的马车载着唐蓉离开丹凤门,一段难以启齿的风流韵事被关在那片琼楼玉宇中,好似再也与她无关。

    回到公主府,唐蓉闷头歇了五六天。期间皇帝差宫人秘密来过一次,让她进宫面圣,被她以身体不适推脱了,暖床之事能拖一回是一回。

    熹光透过窗棂的绢纱格子涌入室内,又是一个绚烂春日。

    屋内燃着安神香,然而唐蓉睡得并不美妙,夜里又梦到了与皇帝交颈缠绵,情难自持的时候,贺韬拿着刀站在两人旁边,凶神恶煞,好似要将她剥皮抽筋,扔入油锅煎炸。

    醒来时唐蓉眼眶酸涩,果然,不管是何缘由,做了贼就会心虚。

    她忍了又忍,将泪珠生生憋回去。事已至此,多后悔一分都是矫情,只盼有朝一日可以不再踏入丹凤门,就好了。

    双喜见她醒了,便携着婢子们进来盥洗穿衣,约莫半个多时辰,一切才打点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