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亮转头看了看刘老汉。

    这老汉长的有点像他的老父亲。

    他的情绪从掠食的愤怒之中缓解下来,慢慢的,他恢复了人形,肮脏的工装还挂在他的身上。

    刘老汉的抬起电筒,灯光照在他的身上。

    “铛~”

    刘老汉手里的钉耙掉在了地上。

    “怎么是个小伙子呢?”

    张明亮也定定的看着刘老汉,如果他大喊大叫的话,他就必须灭口,这是为了他的安全。

    “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老汉此刻似乎忘记了恐惧。他的孩子,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他永远记得,几年以前,他的儿子跟他说要跟村里人一起去城里打工。

    刚去的那几年,靠着庄稼人的勤劳朴实,赚到了一些钱,儿子还说要把他接到城里享福。

    但是就在去年,儿子的工友突然打电话给他,支支吾吾的也不说是什么事情。

    当他感到的时候,只在殡仪馆里看见被白布盖着的儿子的尸体,他掀开白布,看到儿子浑身都是被人殴打和虐待的痕迹,而且儿子的眼睛一直都没有闭上,就这么大大的睁着,仿佛在诉说他的冤屈。

    老汉看到这个场景,立刻就疯魔了,他发疯的问儿子的工友,到底是谁害了他的儿子。

    这个时候,叼着烟卷、带着小混混的工头走了进来,把三万块甩到他的脸上,他当时说的话,老汉还清晰的记得:“老东西,你儿子在工地上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这是给你的赔偿,我警告你,不要再去生事,不然让你下去陪他。”

    老汉立时嚎啕大哭,他抓住工头的衣服,质问他,儿子这根本就不是摔死的,他要讨一个公道。

    但是他人老体衰,又怎么斗得过这些痞子呢。

    他被围起来打了一顿,最后,带着浑身的伤痕、还有儿子的骨灰盒,回到了家里。

    刚才,他正在把那三万块烧给他的儿子,等烧完了,明天他就抱着前些年跟人开山石剩下的炸药,找那个害死他儿子的人同归于尽。

    老汉定定的看着张明亮,失去儿子的巨大伤痛让他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儿子,你是儿子么?你没有死,我的儿子没有死!”

    老汉披在身上的衣服掉了下来,他撞撞跌跌的向张明亮跑去。

    他紧紧的抱住,瘦弱的双臂一刻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