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邈听到忙音后,放下手机,思索着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与那两张出现在现场的花札牌,刚抽完一根烟,被他放在窗台边的手机忽然“叮”了的一声。

    是一条短信。

    “江钊阑去六华州的案发现场了。”

    这条短信的上方还躺着昨晚上收到的那条没头没脑的诗。

    短短几个字将余邈方才的镇静击碎,也就是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内,这个在余邈内心日日徘徊萦绕,但又与余邈的生活越来越远的名字,几次三番的打破两人所属平行线之间的固有距离,使阔别九年的两条轨道再次靠近。

    余邈掐断脑海中的思考,再次将燃尽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拿起放在身旁的手机,打给了曹永川。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场子你先盯着,等会儿忙完我就回来。”

    余邈没有一句废话,利索的将这通电话的意图表达清楚,待曹永川回答之后,就挂了电话,从面前的桌子上一把捞起车钥匙和外套,阔步出了休息室,还顺手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许是上天安排巧到家门口了一般,余邈刚套上外套走到二楼的楼梯间时,就听见从一楼楼梯上传来往上走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余邈脚步一顿,脸上的神色一变,因为他听到人群中的最后一句“麻烦了”,正是他逃跑一般想要躲避的那个人的声音。

    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阻止了余邈继续顺着楼梯下去的脚步,他抬眼向着左手处的安全出口瞥了一眼,当即迈开步子朝着二楼走去,打算从二楼北边的楼梯下楼。

    楼梯的地面是用上好的瓷砖铺成的,与余邈的鞋底相撞,在空旷的楼道里产生了回荡的声响,引得刚好准备上二楼的一行人向上看来。

    江钊阑十分敏捷的神经捕捉到了那个快速闪过的身影。

    倏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感从江钊阑心底滑过,甚至身体本能的产生了想要追上去的欲望,但向来的理智与无言的一丝胆怯堪堪拽住了他的蠢蠢欲动。

    他皱起眉宇,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在脑海中不断重播与体悟着方才那抹一瞬而过的身影与衣角带起的思绪。

    虽说只有须臾一眼,但六年的朝夕相处与九年的日夜思念,足以将那个人的所有都被江钊阑在心底篆刻地一清二楚,只这一眼就有确定与辨别的资本。

    片刻后,江钊阑脚下的停顿引得一行人的注意,李晋阳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江钊阑问道:

    “怎么了?江队。”

    江钊阑抬眸又看了一眼方才的那个安全通道的门,收住逐渐飘散的思绪,微微摇头,复而迈开阔步,向二楼的方向走着,一边不着痕迹似是毫不在意的模样,问向身旁的曹永川,“刚才,二楼的那个人是谁?”

    曹永川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什么奇怪的神色,直接回答道:“是我们场子的副总。”

    江钊阑没有说话,看着曹永川等待着他的后话。

    曹永川的脸上挂着笑,接着解释的说道:“从昨晚上场子出了事情,余哥就一直看着,一晚上都没合眼了,估计是这才忙完,准备回去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