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枕戈接过他困惑的眼神,视线转回屏幕,把监控视频顶格在自陆湛清逃出房间后,纪沉舟出来的模样:“他扶着墙走的路,走路都费劲。也许他才是真的被下药的那一个。”

    虽然视频清晰度一般,但不难承认,沈枕戈的观察完全有可能。

    周逢启心里有了某种不安而不敢确定的揣测:“这话什么意思?”

    “陆湛清也好,人证也好,都是早就扮演好的一场戏。如果说,陆湛清的药是她自己下的呢?纪沉舟才是被她下|药的那一个。”

    “那陆湛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纪正南在和我们聊的时候,说纪沉舟高中时候最叛逆,后来就再没有那么叛逆过了。聊起纪沉舟的时候,绝口没提这件事。纪正南和陆湛清父亲又是旧时。如果纪正南真的有心,低头求个情,纪沉舟的牢很可能会被免除。但纪正南却讳莫如深。为什么?”

    “纪正南不想管?”

    “纪正南什么都知道。”

    周逢启灵光乍现,连忙道:“纪正南知道纪沉舟是养子,对他有异心;知道纪沉舟和陆湛清走得近,最终都是为了他自己能够在这个上流圈子里站的更稳;纪沉舟站得稳了,对他有好处,他自然默许了纪沉舟和陆湛清的关系,但是当陆湛清发现了纪沉舟对她的极强目的性,所以设计了这一出报复纪沉舟,纪正南肯定明白这就是一出戏,但他第一时间不是站出来替养子说情,而是为了维护他跟陆家的关系和利益,默认陆湛清的做法,眼睁睁看着纪沉舟被冤枉入狱——不仅是陆湛清想让他坐牢,纪正南也想让他坐牢?想必纪正南和纪沉舟早就谈妥了,让纪沉舟不得不认下这个无端之罪,所以后来纪沉舟出狱了才能继续当他的首席秘书?也算是某种程度的补偿?”

    沈枕戈没有说话,但平静的目光昭示着他内心的想法就是这样。

    周逢启难以置信:“不会吧——师傅——这也太脑洞大开了。虽然说是说得通,但是——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确定纪沉舟没有想要强陆湛清——如果他真的被陆湛清下|药了,那他不是的确很可能会对陆湛清做出越轨的行为?”

    沈枕戈接得很快:“他不行。”

    “啊?”

    “陆湛清不是说了么,他不行。”

    周逢启看着静静看着监视器的沈枕戈,沈枕戈的目光一动不动地钉在纪沉舟的背影上,就像是两束滚烫的铁水,又坚定又决绝。周逢启滚了滚喉结,心里那一股陌生感再次攀升,他弱弱地试探:“可是,师傅,我总感觉——比起陆湛清说他不行的,你好像是你自己很确定,他没有要强|奸?”

    静了静,沈枕戈从监视器里移开视线,冷冷道:“你忘了,他是同性恋。他对女人应该没什么兴趣。”

    气氛陷入了难以言明的尴尬。周逢启侧了眼屏幕上的男人,尝试着转换话题:“——师傅,纪沉舟这人没火灾毁容前,真的长得很帅,我感觉他是我长这么见到最好看的男人了。”

    沈枕戈关了监控视频,凌厉地看向他,一双眼睛里仿佛能一下飞出无数的剑雨,“你喜欢他?”

    周逢启连连后退,摆手,“师傅,我喜欢女人。”

    “走吧。”

    周逢启看了看窗外的天,晨光乍现,哀嚎地跟上去,“师傅,熬了一通宵了,是不是该下班了。”

    “走吧。回宿舍先睡一觉,醒来去找那个人证。”

    “感觉陆湛清杀机很大啊。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