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皆沉默了下来,大裕正与南蛮交战,谁敢咒大裕战败?这个罪名着实严重,众人皆不敢多言,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同时也对这位镇南王世子妃有了新的认识:她虽然年纪小小,却绝不是任人揉搓之辈!

    张老夫人为之一惊,心里透着一丝凉意,若是此罪落实了下来,连宫里的女儿张嫔都保不住自己。

    张老夫人暗恼南宫玥的牙尖嘴利,口中则慌忙地辩称道:“老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身怜二公主殿下早夭,无人供奉香火,怕是要化为孤魂野鬼,从此永陷孤独,实在太过可怜……”她长长叹息着,浑浊的眼中满是怜爱之情。

    “张老夫人,节哀顺便。”于夫人一脸同情地安慰道,“哎。世子妃也只是忧心萧世子征战在外才会口不择言。……其实我倒是有一个两齐美的主意。”她故意顿了顿,见没有人搭理她,便只能自己继续往下说道,“张老夫人您不是还有一个二孙女吗?不若就委曲了张二姑娘以二公主殿下的名义进门,给萧世子为侧妃。这一来嘛,二公主殿下的心愿能了,二来嘛待日后张二姑娘生下孩子也能过继到二公主殿下的名下,为二公主殿下供奉香火。张老夫人,世子妃,您二位觉得如何?”

    “这个……”张老夫人故作为难,但随后又长长一叹,说道,“老身虽舍不得我这二孙女,可为了二公主殿下,也只能如此了,就是……”

    两人唱作俱佳,倒是把南宫玥给抬在了杠上。

    周围的人不禁窃窃私语,想看看这个还一脸稚气的镇南王世子妃会如何应对。

    “哈哈。”南宫玥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讽刺,“张老夫人,于夫人,不知二位姓甚名谁,夫家何人?”

    二人皆是脸色一变,张老夫人板着脸问道:“世子妃此言而意?”

    南宫玥的目光冷冷地在她们两人身上扫过,似笑非笑地说道:“二位既非本世子妃的母亲,亦非本世子妃的婆婆,竟然手长得管到了本世子妃房里来了,这世间还有这等没有规矩之事?张家是小门小户出生,不懂规矩倒也罢,大不了本世子妃费些口舌训斥两句。于夫人嘛,可是出自二榜进士之家,竟也如此无知无德,孙家的家教倒是可见一斑。”

    于夫人面色通红,脱口而出道:“世子妃……!”

    南宫玥冷嘲道:“二位如此自说自话,莫非以为我南宫家出来的姑娘是面团子不成?……又或者张家姑娘实在嫁不出去,总打着别人家夫婿的主意?”

    此话一出,张二姑娘的名节算是彻底的毁了,若是最后进不了萧家的门,恐怕也没有门当户对的人敢再上门提亲了。

    “哈哈哈。玥丫头,这话倒是说对了。”云城长公主高傲的笑声打破了冷寂,“张家姑娘还真就嫁不出去了。恐怕还不知道,他们家啊,就从没出过一个原配嫡妻,这不,现在当妾都当上瘾了,总爱肖想那些有妇之夫。”

    众人循声看去,才发现云城不知何时也闻声而来,原玉怡就跟在她的身旁。

    “原来如此……”南宫玥冲云城笑了笑,一唱一合地说道,“还多亏了殿下告诉玥儿呢,原来这做妾还是张家的传统啊,说不定还是族规呢……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家倒也少见。”她不顾张老夫人黑得快要滴下墨来的脸色,唇角微勾说道,“但想当妾也要主母同意才行,真可惜,本世子妃瞧不上家这没规没矩的姑娘来做妾!”

    “……”

    张老夫人伸手指着南宫玥,手指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脸上红的发黑,像是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傅大夫人着实看不下去了,也出声道:“南宫家规矩谨严,又岂是这些小门小户能相提并论的。商贾就是商贾。不过,张老夫人,们张家在王都也待了十来年了,还是多学学规矩才好,免得给三皇子殿下丢脸。”

    “傅大夫人!”于夫人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一脸不平地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撇了一眼南宫玥,意有所指地说道,“‘嫉妒’有违《女训》、《女诫》,乃‘七出’之名,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说?”

    “王都勋贵世家,岂有成亲不到一年就纳妾之理?”傅大夫人嘲讽着说道,“原来两榜进士孙家也不过尔尔。”

    虽然时人多有纳妾通房之举,但是,为了顾及妻族的颜面,一般在新婚三年内都不会堂而皇之地纳妾,最多也就是房里添几个通房。而越是勋贵之家就越是如此,甚至在某些规矩森严的人家也有嫡长子没有出生前都不得正经纳妾的规矩。

    毕竟对一个家族来说,嫡长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