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客厅传来了几个小东西的笑闹声,“哇,是丫丫大姐头来了耶,香雨姑姑好……”孙小寒第一个蹦起来大叫,接着是念芸、囡囡一起围住丫丫嘻笑,小丫丫现在也长成了婷婷小少女,她都上初一了,比国栋、念芸大两三岁,站在那里俨然有了小大人的模样,秀美的模样比她母亲更甚,主要是这个头太懂事,特招人喜欢,每一次看到丫丫,萧正勋都免不了眼眶要红,他知道自已亏欠女儿虞香雨太多了,而且每一次望向香雨的目光都含着深沉而欠疚的爱,“……雨香你来了,丫丫来,姥爷抱。”

    “爸,您今天早回来可是难得……丫丫不许让姥爷抱,你都多大了,累着姥爷可不好了……”虞香雨最是聪明,自然能从父亲的目光中看到那深沉浓郁的爱,她知道自已的过去不幸和眼前这位慈祥老者没很大关系,妈妈的无奈她也能完全体谅,能有现在这个‘合家欢’的局面,她心里早就满足了。

    丫丫自然不会叫姥爷抱了,只是抱住姥爷亲蜜的亲了一下,就笑嘻嘻的闪开了,模样娇憨可爱,萧正勋心头大畅,望着丫丫,仿佛看到了香雨小时候的模样,心里不由感慨万分,以前还吧自已是孤家寡人一个,看看现在,儿孙满堂溢出门了都,纵是舍下极尊权位,怕也舍不下这一家的亲情了!

    “香雨……你给季高打电话,叫他来陪我喝两杯,难得有这个闲暇,今天爸爸高兴呐……”

    这时候香兰从厨房出来,香雨就叫了一声‘妈,你好……’,香兰上来拉了她的手,笑道:“这孩子,老是说不改,非要和我弄的那么生疏,妈当你是亲女儿,你也是凌寒的亲姐姐,别妄自菲薄……”

    香雨用力点点头,其实每一次见到凌香兰,她心里免不了忐忑,那种感觉不由人的,但每次听到凌香兰暖心窝的话,又感动的一塌糊涂,“妈,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丫丫也过来问姥姥好。

    晓梅、蒋芸也都出来了,香雨一一打过招呼,凌香兰就道:“香雨,不是让你叫你妈也一起来吗?”

    “今天我妈是来不了啦,她前天回鲁东老家了,是一个表亲姐姐过世了,怕又在那边呆十多天。”

    “哦,这样啊……那香雨你记着把我和你爸的一份礼也给搭过去,生老病死的也难免,今儿你爸高兴,你快给季高打电话,让他来陪萧书记喝酒……”凌香兰又催促,香雨又苦笑,“妈,怕要扫了我爸的兴致,季高率队下东湖省查案了,也是前天走的,估计要呆一个多月吧,爸,你再邀个酒伴儿吧。”

    萧正勋露出苦笑,轩摆摆手道:“工作要紧,没关系,我老头子一个喝点也行啊……”蒋芸突然道:“爸,我陪您喝吧,虽说我也小有酒量,不过您是和我聊不到一起,要不叫那个老酒虫来陪您吧?”

    一提老酒虫,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是说谁了,要说这几年萧正勋和谁一起和的酒最多,那非顾兴国莫属了,所以大家称他为老酒虫,凌香兰笑道:“对对,蒋芸,你给老顾打电话吧,让他快来……”

    说完话香兰、晓梅和香雨三个人又钻进了厨房去,萧正勋才朝蒋芸道:“你妈很少让我开酒戒的哦!”

    蒋芸也低笑道:“刚刚妈还说您许久没露出笑容了,说您今儿笑的爽朗,难道有兴致才让您喝的。”

    “哈……嗯,好好,蒋芸你给兴国打电话,我去给老酒虫拿酒,酒不好那个老东西给我黑脸看的。”

    蒋芸也不由失笑,顾兴国大该是头一个敢给萧书记黑脸看的人吧?他就那个姓子,他心里只服凌寒,别人的帐可不怎么买的,一辈子养成的个姓,老也老了想改也改不了,“也就老顾敢给您黑脸吧。”

    “哈……可不是,不过兴国这个人酒品、人品都很不简单,不畏‘强权’啊,当纪委干部最合适。”

    家宴开时都快八点了,席面很丰盛,老顾提前几分钟来的,他和萧家这些人太熟了,私下里来萧书记家喝酒也没客气过,孩子们都喜欢这个黑脸的老头,喜欢他洪亮的笑声,老顾也不拿捏,不当自已是萧书记的下属,而在这一刻只当自已是萧书记的酒友,当自已是这家人的朋友,这才能融洽气氛。

    无论和凌香兰还是孙晓梅他都熟的很,甚至是直呼她们的名字,甚少拘于小节,为人更极有魄力。

    一家人其乐融融,小家伙们吃的都快,吃完就一起玩去了,席面上才安静了下来,萧正勋和老顾推杯换盏,一瓶老茅苔就见底了,正勋又开了一瓶,凌香兰也假装没看见,只顾和晓梅低声说话。

    “……兴国,你怎么看鲁东省提出的黄河战略啊?凌寒这小子又要给我出风头了,这里面还隐藏着一定的政治危机,胃口不小啊,要联合六省开发这个大战略,庐南、北省、华中我倒不担心,翼中和东湖两省才是关键所在吧,区域姓的利益错节盘根,地方上的政治形势又各有不同,难度大啊!”萧正勋也不是妄发感叹,他主政这些年也深有体会的,区域竞争是很明显的,不是干部们没有大局观,是各方面的利益错中复杂,根本就合理分配不下来,一个县是小棋一盘,一个市又是中棋一盘,一个省是大棋一盘,有多少棋要往一块走,这个认识要统一起来就是中央也有难度,黄河战略也不是一句嘴头上说的空话,必竟几个省份都在内地,和沿海开放地区又不一样,经济的薄弱环节也不可补弥。

    顾兴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掏出烟来给萧正勋,两个老头点着烟,前者才苦笑道:“……大书记啊,谈经济我可算个外门汉,虽然这些年跟着书记你见识了国内国际的风云变化,对宏观大形势也有了一定的认识,但对真正的经济认识还欠缺的很,不过我对凌寒还是充满了信心,我自已都认为是肓目的信心,但还是想要去信任他,做为一个党员干部,这一刻我觉得的我犯了自由主义、个人崇拜的错误,只是当年青合浦水库留给我至深的记忆,没有看到水淹新江市一百多万人是今生的‘遗憾’,也是做为当时新县干部至高无上的荣誉,凌寒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运筹奇谋,我只知道他要干某一件事时,必定在事前做足了极其充分的准备,即便这一仗败北,亦将有其令人感叹的悲壮!这是我判断到最坏的局面吧,甚至我期待那种动人的悲壮出现,它必然能激荡和坚定更多人为了这份事业前仆后继流血洒泪的忠诚信念和永不言弃的坚贞心志,我从来没有一回看透过凌寒心中所想,有他在的时候民,我的大脑处于休眠状态,我要做的就是去落实一个指示或办好一项具体的事务,为这份事业去巩固和完善那一个部位的缺陷,顾兴国从来也没有统筹大局、掌控全盘的宏大能力,不过今天我也看到了黄河战略的隐约皱形,有鲁东、庐南、北省、华中四省份的奠底,足以去影响翼东和东湖,尤其鲁东、庐南、北省近些年极其耀眼,这就是优势,加上华控巨舰的雄厚资金投入,为黄河战略铺个底子,应该不是问题,凌寒多半会在汽车产业链和动力机械方面做大架构,有世界瞩目的新江科技院做后盾,开启面向国际动力机械产业也不是一句空话,大书记,我的看法还是很乐观的……”

    “哈…兴国啊,你别说,听完你这一番话,我也有些信心了,蒋芸,你交个底儿,华投有多少钱?”

    蒋芸吐了吐舌头,苦笑道:“爸,你可把我问住了,这几年我是甩手掌柜,许靖才是华控真正的执行总裁,您看我,一天就哄孩子了,大的闹,二的吵,哪有闲心去管公司上的事?真是回答不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