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负目光在席间一转,只见太师府宋家,将军府谢家都没到场,猜测可能是有军情。

    宴席正式开始。

    靖千江身为这次宴会的主角,身份又极为贵重,酒过一旬,有位老臣上前敬酒:

    “殿下,您这回凯旋,不光为社稷黎民立下了大功,而且还与天家骨肉重逢,实在是双喜临门啊!臣特意来敬殿下一杯。”

    这位老臣乃是文渊阁学士蔡谏。

    昔日靖千江的生父定襄太子在世的时候,他担任东宫属官,关系算得上十分亲密。

    也正因此,他才敢第一个上来敬酒。

    靖千江眼皮未抬:“多谢。本王向来不饮酒,此杯心领。”

    蔡谏以为他在推脱,略略尴尬,还是将自己那杯酒喝了,再接再厉地感慨道:

    “当初臣曾在东宫讲学,深感定襄太子之宽厚仁德,可惜天不假年,定襄太子早逝,实乃毕生之憾。”

    他欣慰地看着靖千江:“如今臣见到了殿下,总算可以释怀了。”

    靖千江终于也给了蔡谏一个眼神:“哦,原来是这样吗?”

    他一手撑头,持杯晃着其中茶水,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本王听闻,蔡大学士你的生父亦已不在人世。所以若蔡大学士照一照镜子,是否便也不会再有这丧父之悲了?”

    “这……”

    蔡谏干笑道:“殿下说笑了,自然也是悲痛的。不过后继有人,多少也能宽慰一些。”

    靖千江懒懒道:“听闻父王去世之后,东宫门庭冷落,蔡大学士可是当时第一个自荐调往他处的,并不见太多留恋。”

    蔡谏:“哈哈,这……当年旧事臣都已经忘了。”

    “这般旧事都已经忘了,先太子去世更早,你又如何记得?”

    蔡谏满头大汗,几欲磕死在璟王桌前,干巴巴地道:“是老臣愚蠢,不会说话,殿下恕罪,老臣这就告退了。”

    靖千江脸上仍不见笑意,瞥他一眼,挥了挥手。

    蔡谏这老头一向擅长钻营献媚,见风使舵,在朝中的外号就是“墙头草”,先太子去世他跑的比谁都快,这会又来巴结璟王。

    众人见他这般狼狈,心中不禁暗暗好笑,除此之外,倒也有一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