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从意识朦胧间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色。

    他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医院的天花板。

    但有人比他反应得更快。

    “你醒过来了?怎么样,感觉身体舒服了一点吗?”

    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就响起了低沉的男声。

    是言礼的声音。

    傅成偏过头朝身旁看过去,就看到言礼单手撑着下巴,靠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他尝试着抬起手来,却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盘踞在自己的手上。

    傅成用余光一扫,连接着吊瓶的静脉输液针被医用胶带粘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挂盐水打针的过程太不愉快了,导致傅成现在一看到这输液针,身体都会不自觉地回想起针刺入皮肉下,因为没扎准血管在血肉间捣了几捣的那种感觉。

    言礼顺着傅成的视线看向了他那只扎着输液针的手,睫羽低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把自己托着下巴的那只手伸了出来,把傅成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手心中。

    但言礼的拢法也是极为绅士的那种,掌心虚虚地停在他手背的上方,并没有实际触碰到他的肌肤。

    但掌心的温度确实真真切切地传了过来。

    一直暖到了傅成的心里。

    言礼与人之间的距离感一直拿捏得恰到好处,比如现在,既让傅成感觉到他的亲近与呵护,也不会让他觉得轻浮和过界。

    “是觉得手有点冷吗?”言礼对着他笑了笑,轻声地安抚道,“这是最后一瓶了,马上就好了。”

    “我怎么在这里。”

    傅成开了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你发烧了自己还不知道吗?”言礼叹了一口气,但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不过没事,现在烧已经差不多退了,下次身体不舒服要早点说。”

    幼时的“生活坏境”使得傅成被迫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尤其对他人的面部表情极为敏感。

    比如现在,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言礼的笑容比以往要僵硬得多,像是生拉硬扯着嘴角的那块皮肉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