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宓茶摇头,“是我自己想,和嘉嘉没有关系。”

    “你要是真的是自己的意愿,那当然好。”百里夫人颔首,看来这半年的高三实战生活勾起了女儿另一面的兴趣。

    “不过谈这个还为时过早,在你二十六岁之前,都得待在本家,一切决定都依据你的成长进度。”

    她抚着宓茶的后脑,低头贴上了女儿的额头,轻声道,“你的等级越高,你的权利就越大,明白吗,姑娘。”

    宓茶懵懂地抬眸,不知为何,她竟在妈妈的眼角看见了一分沧桑。

    二十多年前,如果她是一个王级的牧师,或许就能迎来不一样的结局。

    她恨那个男人,可她从来不想因此屠杀陈家满门,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她更后悔因这件事让父母、族人陷入了长久的阴霾,将百里谷关闭了半载,与外界彻底隔绝,进行了一场内部的大肃清。

    “妈妈,嘉嘉是不一样的。”宓茶伸手,拂去了百里夫人眼角的哀伤,“我能感觉得出来,她是真的对我好,否则她不会分手,她只会百般讨好你们。”

    百里夫人收拾了一下情绪,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但愿吧,但愿她能一辈子都如现在这样地对你好。”

    伤口已经结疤,可疤痕这辈子都消不掉。

    百里夫人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可心中到底是落下了一道坎。

    她明白,自己这辈子都难有突破了,不止是这具身体承受不了太庞大的能力,更也是因为她的心境此止步,无法再更上一层楼。

    好在她还有觅茶这个女儿,她是自己最大的骄傲,也是自己最大的希望。

    只要觅茶能够开心、听话地待在本家,顺顺利利地进入天地仁王的境界,她要什么百里夫人都能给她,哪怕是她惊世骇俗地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她也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她。

    沈芙嘉只要不是坏到了极点,女儿实在喜欢,便喜欢着吧。

    那毁坏的阴阳轮,也不能全然怪罪在沈芙嘉身上,毕竟也不是她按着觅茶的头,强迫她转出一成的黑色,归根到底还是她女儿自发自愿的。

    或许,这就是宓茶命中的劫。

    堵不如疏,两人此时正是情到浓时之处,强行将她们二人分开,未尝不会恶化女儿的心性,变得和当初的她一样。

    百里夫人这一生过得不顺,爱情、亲情、事业都落下了遗憾,这份遗憾她不希望在女儿身上重现。

    车子行驶了约莫两个小时,随着靠近城市,楚国的风土人情渐渐展现在了眼前。

    东方诸国的风情大同小异,这里的建筑风格、人民的穿着除了比禹国更旧、更破一些,没有二致。

    城墙的墙头落了焦黑,显然,它曾经受到过炮火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