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且忍忍,作为补偿,你这些年勤练的武学剑术,也能随着丹火融神魂、煅隐骨,带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至阳金乌火逐渐收缩,丹炉内越来越黑,痛苦也越来越轻,简淮宁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维持神智的清明,昏昏欲睡时……

    突然听到丹炉外传来略带慌乱的一声:“糟了……”

    可简淮宁什么话都来不及问,也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就彻彻底底地落入了重重黑暗中,失去所有意识,坠向另一个世界。

    ……

    等到简淮宁再次清醒过来时,她第一时间面对的,完全是字面意义上的头痛欲裂,丝毫没有夸张。

    被人互换了魂魄的二十年人生,所有陌生的记忆,从未接触过的知识,一瞬间全都挤进了脑海中。

    几乎全都属于简淮宁从未接触过的现代社会。

    还有尖利高亢的嗓音,正不折不挠地对着她的脸开喷,犹如魔音穿耳。

    “简淮宁你是不是疯了!?让你去跟着剧组走红毯,已经是开恩了!!!”

    “你一个女配,在这个剧里是几番你心里清楚!你还敢合影的时候往男主演女主演的中间摔!!!”

    “你还有脸在钱总的办公室里装晕倒!”

    “你有种在红毯上假摔,怎么不干脆往钱总的怀里晕呢!?”

    “你说你是不是贱得慌?啊!?我看你他妈就不该姓简!我看你他妈姓贱还差不多!”

    ……

    对方后面喷她的话是越讲越难听,甚至已经开始不停歇地脏话辱骂攻击了,可简淮宁现在根本谁都不想理,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被强塞进来的场景、知识,和……两份新的记忆。

    虽然简淮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融合了两份新的记忆,但她现在心中最在意的,不是现代社会这二十年如何令人大开眼界了,科技产品如何令人爱不释手了,也不是另一个简淮宁在红毯惊天一摔后,又给她留下什么无法收拾的烂摊子了。

    她此刻最在意的,是出现在她脑海的角落里,那古代大启朝人间界的简家幺女,本应会发生的命运。

    简淮宁怎么也没想到,不同的魂魄,顶着同样的身份,竟会活出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那原本便该出生在将门简家的幺女,就从未想过要一肩扛起简家的门楣。

    母亲早逝后,她没有执拗地藏在箱笼中,非要跟着父兄去艰苦的边塞,而是顺从地寄居在京城远房亲戚的家中,规规矩矩地学女红,绣嫁妆。

    当父兄先后战死沙场,眼睁睁看着简家即将没落的时刻,她最忧心的,竟是从此没人护,没靠山,恐怕再也嫁不了好人家,会失去锦衣玉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