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衣把双手在围腰上擦两擦,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听闻赵公子死讯的那晚,我一夜没合眼,那些天脑子里总想着一个问题,是谁杀了他?”
“可我脑子笨,想不出来,若是知道是谁,我一定,一定会替赵公子报仇的!”
她越说越激动,姜小槊把她揽进怀里安抚地拍拍脊背。
“所以我不甘心,那日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就——我就偷偷地听墙角了,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
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姐,你为啥都不生气呢?”
“傻妮子!我当然知道你在偷听,只是没说破而已,你忘了我们的特别之处啦?”
一听这话,她如梦初醒,一抹红晕直贯耳根子:“姐,那你们为何还装作不知道呢?”
“你喜欢他,关心他,为他难过我们都知道!”她拉起丁衣的手,“那你现在呢?还想去拼命吗?”
丁衣用手背抹干眼泪摇摇头:“不想了。”
“为何?”
“偷偷地听,暗自琢磨后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我与赵公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这样鲁莽冲动只会给他脸上抹黑,给洗墨楼带来灾祸!”
姜小槊面露欣慰:“行啊,妮子有进步了,”赞许地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应该知道,赵公子有自己的安排?”
“恩,我知道!”她点点头。
一把伞凭空出现在姜小槊手中,伞自动撑开,悬浮在空中:“赵公子的皮做的,怕不怕?”
丁衣一愣后,摇摇头:“不怕。”
“想不想要?”
“可以给我吗?”
姜小槊收起伞递到她的手中:“其实赵韫有话带给你的,他说‘自己配不上冰清玉洁的你’。”
之所以没说,是怕她伤心,今日倒是个合适的时机。
“呜”丁衣半个月来绷着的情感断了线,悲伤化作呜咽,继而是嚎啕喷薄而出。
没有人会一下子痊愈,浅浅地伤感会陪伴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多久,她也不知道,但这个坎儿总算是过了。
姜小槊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叹一口气。一转眼就捕捉到门口投来的温柔目光。
丘阙黑衣黑发黑伞,框在木制门框中,俨然是一幅质朴的画作——他示意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