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醒来,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殿下,属下已查探清楚,带走徐女官的人,是前朝周后。”谢清玄躬身回禀,一脸肃然。

    昨夜,找到徐琬的时候,她已被殿下抱在怀中,拿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看到半张脸。

    面色煞白,一脸痛楚,显然是遭了罪。

    当时,殿下漆眸中翻滚的怒意,他只看了一眼,便骇然低头不敢直视。

    他还疑惑了一瞬,老御医不是说,殿下对徐女官并无心思,他还有机会吗?

    可下一瞬,当赵昀翼冷冷吩咐他,出动全部暗卫,追捕驿站中藏匿的眠凤楼之人,除了头目,格杀勿论。

    谢清玄方知,殿下不是对徐琬没有心思,反而是把她看得太重,重要到愿用所有理智去对抗毒性,也绝不会去亵渎她分毫。

    转身回到雨幕中时,谢清玄便知,他输了,输得彻底,再无可能。

    “人在何处?”赵昀翼细细擦拭着佩剑,握着剑柄的指骨攥得发白。

    “没追到,分成几路,逃了。”谢清玄低下头,若非昨夜下雨,对方又极熟悉金陵周边的路线,他绝不会让对方逃掉。

    “传书鹿山,守好每一个出入口,一只飞鸟也不许放过。”

    铮地一声,长剑入鞘,颤了颤,赵昀翼站起身来,眸色比剑光更寒锐,嗓音冷肃:“萧焕定然还在鹿山,我要亲自去。”

    不管萧焕和周眠星之间起了什么争执,以致两人并不在一处,赵昀翼都绝不允许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再来把徐琬带走。

    徐琬是他们的骨肉,他不能要他们的命,那便如当年一般,将他们重新幽禁在这雨花行宫之中吧。

    玄色劲装束着他窄腰长腿,金线乌皮靴踩着马镫,赵昀翼骑着快马,往鹿山方向疾驰而去。

    夜雨过后,湿漉漉的空气越发透出丝丝清寒,落叶重重叠叠落在路边,被马蹄扬起又落下。

    耳畔猎猎秋风拂过,赵昀翼忽而明白,当年父皇夺了皇位,却将萧焕夫妇囚而不杀的心境。

    冰辉阁中,徐琬幽幽醒转,却仍使不上力。

    望着头顶雪青色纱幔,以及帐顶上悬着的小小花束,皆是她熟悉的,徐琬睫羽轻颤,清泪顺着眼角滑落,顷刻湿了锦枕。

    “菱枝、白羽。”徐琬勉力支起身子,撩开纱幔轻唤。

    趿拉着锦缎寝鞋,正要扶着床柱站起来,脑仁一阵晕眩,险些跌下榻去,幸而被菱枝及时扶住。

    “小姐两日未用膳,哪里有力气下床?”菱枝把她扶回去,拿引枕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含泪笑道,“御医说小姐今日能醒,果然就醒了,白羽去拿吃的了,小姐要不要先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