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一噎,她警告地瞪了息子霄一眼,无奈的退了出去,然后左想右想都觉不对劲,她咬了下‘唇’,还是觉得去找‘春’生想办法。

    夏长一出去,没人伺候‘花’九吃饭,息子霄就自然的揽了这活,挑着她爱吃的给夹进碗里,末了还将夏长起先乘好的那碗热汤给放到‘花’九的手边。

    ‘花’九来者不拒,她知道息子霄这是对她心有愧疚,这活寡不是谁都能守的下去的,她接受的怡然自得,要有便宜不占就不是‘奸’诈的买卖人了。

    息子霄见‘花’九吃完,揩了揩嘴角,才低低唤了句,“夫人……”

    这一句夫人,差点没让‘花’九被自己的唾沫给噎住,浅淡的眼瞳中氤氲的雾气弥漫而出,恍若浓墨如水,深深浅浅的晕染开来,带着一种不真切的韵味,“先生慎言。”

    闻言,狭长的凤眸垂下,就有潋滟的光华浮起,“阿九,给我时日。”

    这没影的事,‘花’九自是从来不信的,她只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于是她根本没将息子霄这话放心上,从怀里‘摸’出暗香楼重建的图,指着道,“算算,要‘花’多少银子?”

    对于自己就是暗香楼东家的事,‘花’九没想能瞒得过息子霄,早火绒‘花’那事,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说到算账,就见息子霄那双凤眸黑亮了一点,也不知他从哪‘摸’出那金制的算盘,修长的五指飞舞,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拔打,当最后一珠落定,他将算盘推到‘花’九面前,“二十万两足以。”

    ‘花’九点点头,这倒还在她的估计之类,但是‘花’了这二十万两后,暗香楼重新开张之日,那还需要诸多的香品摆场,日后走上正轨,那也是需要银子的,“如果我还要在修建一座别院呢?按一般的标准算,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小汤山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守着,虽然地契上写着她的名字,但总归她心里不踏实,要知道,那山上还有很多不错的香‘花’,保不准谁没事就上去转悠一圈,到时候传出小汤山的不凡之处来,就难办了,所以她必须要在这以前,在小汤山修建一座别院,划归出已有主的标识。

    猛然听‘花’九说要修建别院,息子霄愣了一下,这是要准备日后离府了?要不然怎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修园子,他心下想着这些,手下便越发没了轻重,‘花’九说按一般的别院标准,最后他同样将算盘往‘花’九面前一摆,那数目早便超了一般的标准,他生生将这预算提高了两三倍。

    果然,‘花’九细眉皱了起来,显然这需要的银子数目太大,一时半会她手上根本就没那么多现银。

    “我给你,银子。”息子霄转了下算盘,心中自有计较,他估‘摸’着‘花’九应该会和上一次一样,拒绝他的提议,毕竟她这般骄傲,哪会受半点别人的施舍。

    哪想——

    “好,”‘花’九一口应承,从衣袖里‘抽’出二十万两的银票伸到息子霄面前,“这是重修暗香楼的,至于别院,银子你出。”

    息子霄一把抓住还在转动的算盘,半垂着头没说话,‘花’九敏锐地感觉到这人周身的气息瞬间降低,让她觉得手臂发冷,她搓了搓手,才道,“舍不得银子就直说,我又不是非要你出,我就只当这几年活寡白守了。”

    “说给就给。”息子霄脱口而出,金算盘的珠子被他晃动的哗啦作响,他腾地起身收了那二十万两的银票就往外走。

    ‘花’九这是找准他的软肋踩,知道他对她心有歉疚,便越发趁着这当,下手不留情。

    眼见息子霄离去的背影,‘花’九眼梢微挑,小而尖的下巴扬着,小脸上便有自得的笑意,他要真不在了倒还好说,偏生他还活的好好的,那么这活寡的债她自然要跟他讨了。

    这一耽搁,时辰便不早了,‘花’九先是到香室看了秋收的调香技艺熟练程度,进步十分明显,看的她暗自点头,随后她便吩咐秋收这几日到教授婢‘女’的那院子去,和她们一起研习,有几人天份不错的,务必拉拢过来,日后她找借口将人遣出府去,收到暗香楼自用。

    秋收喜滋滋的应了,还没乐呵一会,夏长就过来回禀说,大爷有请。

    ‘花’九约莫是为息五爷和五夫人之事,按理这种腌臜事不该小辈到场,但息府五房现在是息华月身子不好,不会去惊动他,息子霄表面上不在了,也就只有她这个寡居的儿媳还能撑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