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农听到毛齐五的询问,双眼一瞪,接着堆起了笑容,问道:“齐五,紅黨已经撤离了他们所谓的蘇區,不管是黨務調查科还是康泽的别动队都已经有了行动,为什么我还没有看到你的作为?!”毛齐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回答道:“已经有了计划,具体实施还没有开始。卑职保证,最多叁天,人手就能全部到位。”戴雨农说道:“我不要听什么保证,我要看到的是结果。”说罢戴雨农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情。”

    “是!”毛齐五无奈的应了一声,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随着办公室的门关上,戴雨农喃喃自语的嘀咕道:“手伸得还挺长啊?!做梦!”……

    吃过午饭,王祖城闲着没有事,跟秘书打了一个招呼,刚准备离开,贺函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王祖城看到贺函忠笑着问道:“老兄,你这个时候来,一定有事吧?!”贺函忠回答道:“闲着没事,找你聊聊。”接着问道:“准备出去?!”王祖城回答道:“在办公室里住了那么久,家里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想回去看看。”贺函忠打趣道:“你恐怕不是担心家里,是想你的小情人吧?!”

    王祖城说道:“老兄,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小心隔墙有耳啊!”贺函忠说道:“你我都不是圣人,都要食人间烟火。谈谈女人,无伤大雅。就算被他们告到处座那里,也没事。”

    “走!到我办公室里再聊!”说罢王祖城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带着贺函忠走了进去。请贺函忠坐下后,王祖城问道:“老兄,到底什么事啊?!现在可以说了吧?!”

    贺函忠说道:“赵群找过处座了。想要把包裹甩给我们。不过这次处座没有答应。”王祖城说道:“现在剿灭紅黨的胜利就在眼前。上峰把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件事上,至少在短时间里不会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对付日本特工的上面。再加上前一段时间我们立的功太大。许多方面都需要平衡。处座不答应赵群也在情理当中。”

    “还是你小子分析的透彻!”贺函忠接过了王祖城递过来的茶杯,掀开盖子,吹掉了一些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这两天黨務調查科那边非常的热闹。听说抓了不少人。”王祖城说道:“黨務調查科天天在抓人。但是抓的人当中真正的紅黨能有几个?!很多都是以紅黨的名义抓起来,然后等对方家人拿钱来赎。做的就是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

    贺函忠说道:“不管他们卖的是什么肉,只要不搞到我们头上就行了。”王祖城说道:“老兄,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发发牢馬蚤吧?!”贺函忠说道:“我刚刚就说了,随便聊聊。真的没有事。”王祖城说道:“老兄,你我两个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你我都是兄弟,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一定帮!”

    贺函忠叹了口,有些尴尬的说道:“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真有事找你帮忙。你嫂子的表弟,被黨務調查科的人抓了。这件事,我不太好出面。”王祖城边打量着贺函忠边问道:“老兄,不会嫂子的那位表弟真的跟紅黨有瓜葛吧?!”贺函忠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瓜葛。他只是东吴大学的一个学生。”

    王祖城听到“东吴大学”四个字,马上想起了前几天学生遊行的事情,说道:“老兄,如果他真的跟紅黨没有太深的瓜葛,只是受到了他们的蛊惑,还有办法救。不过救也不能只救他一个人,要不然后面还有一大堆麻烦。”贺函忠问道:“怎么救?!”王祖城说道:“找人先查一下跟嫂子表弟一起被抓的人的背景。如果那些人的背景都一般,你只能找毛齐五,从他那里弄一份证明材料。证明是我们派去打入他们内部的情报人员。如果那些人有些背景,那就扇动那些人的家里,直接找黨務調查科要人。黨務調查科向来欺软怕硬,只要闹起来,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人放了。”

    “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贺函忠听完王祖城的方案,向王祖城竖起了大拇指。王祖城说道:“最好那些人有些背景。要不然找毛齐五开证明,老兄你就要出血了!”贺函忠说道:“为了家宅平安,出些血也就出了。”

    王祖城明白贺函忠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有来有去,这次黨務調查科让他出血,下次他一定让黨務調查科吐血!

    王祖城和贺函忠聊了一会,把贺函忠送走后,王祖城也离开了办公室。下楼的时候,王祖城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擦身而过。虽然那个中年人没有注意王祖城,但是王祖城却一眼认出了这个中年人。王祖城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中年人心中暗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迟疑了几秒钟,王祖城悄悄地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王祖城跟着中年人来到了毛齐五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看到中年人进入毛齐五的办公室,王祖城心中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中年人是叛徒。于是王祖城不再停留,立刻向楼下跑去。五六分钟后,王祖城来到了停车场。坐进自己的车里,王祖城点起了一支烟。当一支烟抽完后,王祖城又接了一支,然后拿出了笔和纸把刚刚中年人的模样画了出来。画完后,王祖城收起了笔,把纸折了几下放进了上衣口袋里,接着发动了汽车。

    轿车一路飞驰,在大街上逛了两圈后,把车开到了离贞文女学堂不远的巷子里。把车停好后,王祖城下了车,向巷子外走去。走到巷子后,王祖城本能的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后,向贞文女学堂的大门走去。

    “咚!咚!咚!”走到门前,王祖城伸手敲了敲门。

    “来了!”杜明远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声,走到了门前,打开大门上的小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王祖城,微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说着杜明远让开了路,把王祖城放了进来,然后向外张望了一下,迅速关上了门。王祖城听到关门声,停下脚步,拿出了放在上衣口袋里的纸,递到了杜明远的面前,说道:“看看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杜明远接过纸,打开仔细的看了看画像,回答道:“认识!”接着问道:“怎么啦?!”王祖城回答道:“就在刚才,他出现在了二处总部,并且进了毛齐五的办公室。毛齐五所在的部门是二处专门用来对付我黨的。”杜明远瞬间明白了王祖城的意思,说道:“我会尽快弄清楚他是否已经叛变了。”接着提醒道:“现在我们的部队已经撤出蘇區,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将会更加的困难。你要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王祖城说道:“老杜,说句实话。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忍辱负重的活下去。”杜明远说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出事了。希望你能送我一程。我不想在他们哪里受苦。”

    杜明远的这番话,王祖城并没有在意,但是两年后,杜明远的这句话成为了现实。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容后再表。

    王祖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叠法币交给了杜明远,说道:“如果他真的叛变了。你在学校门口的墙上,用白色粉笔画一个三角形。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杜明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你要注意安全!”王祖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杜明远的肩膀,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走了出去。杜明远目送着王祖城的身影渐渐远去,关上了门,走进了传达室。

    一晃眼,叁天过去了。自从上次出现过之后,中年人再也没有出现过。王祖城的心也一直悬着。直到第五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中年人又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跟上次不同,这次中年人已经换上了二处特工的服装,并且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贺函忠看到王祖城站在车边发呆,笑着走到了王祖城的身边,问道:“你在看什么呢?!”王祖城随口问道:“那个人谁啊?!摆的谱比处座还大?!”贺函忠顺着王祖城的视线看了过去,看着走进办公楼的中年人,说道:“哦?!是他啊?!”王祖城扭头看了贺函忠一眼,问道:“你认识他?!”贺函忠回答道:“不认识,不过见过。他叫李旭,听说他原来是紅黨那边的。前一段时间被毛齐五策反了。毛齐五通过他抓了几个紅黨。”王祖城说道:“跟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一些比较好!按照紅黨以往的办事风格。这个人早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