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单纯得可爱,陆庭颂把左手掌心里剩下的药片抵到宋嘉言唇间,语气含着无限宠溺:“行,都听你的,张嘴,把药吃完,我去给你铺床。”

    宋嘉言下意识张开唇齿,含住药片,目送陆庭颂转身去了客房。

    他终于琢磨出哪不对劲了,陆庭颂嘴上说着分房,但行为可不是想要相敬如宾的模样。

    喂药,铺床——合该是恩爱夫妻亦或情侣之间的事,陆庭颂做的得心应手,亲密无间,像对待一个宠物。

    而他竟还答应穿芭蕾舞裙,跳舞给陆庭颂看,这未免也太过暧昧了。

    他们不该是婚内不合的吗。

    床很快就铺好了,陆庭颂要收拾行李,还有得忙,去书房里不知倒腾什么,宋嘉言便自己进了客房,锁上了门。

    艰难洗过澡后,宋嘉言裹着浴袍坐在飘窗边的榻榻米上对着窗外的大雪发呆,雪下得比昨天还大,玻璃飘窗上全是雪花,它们被风吹飞过来,粘叠在一块,又落到了窗台边沿上,聚成绵延的雪川。

    雪是死物,没有活力,没有灵魂。

    宋嘉言嗅嗅自己身上的气息,摸摸微疼的膝盖,又摸摸带着咬痕的腺体,心中溢出了源源不断的委屈。

    醒来的这大半年,宋嘉言每一天都过得行尸走肉,他的少年灵魂,早已在现实的磨砺下渐渐失真。

    即便如此,也要有人用婚姻将他困缚,企图榨干他最后一点纯真。

    胸腔窒闷酸胀,宋嘉言闭上眼睛,把脑袋挨在玻璃窗上,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没有哭,只是深深的,伤感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陆庭颂的玩物,再也逃不掉了。

    “嘉言。”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敲响,陆庭颂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宋嘉言一怔,从榻榻米上下来,慢腾腾走过去开门。

    陆庭颂站在门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高挺鼻梁上带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盒手掌大小的消炎镇痛贴:“外敷药膏,睡之前贴到膝盖上。”

    “哦。”宋嘉言接过来。

    “眼睛怎么红了,又哭了?”陆庭颂目光落到宋嘉言泛红的双眼上,可怜得像是受了委屈,盯着他语气柔和地说,“不是都答应跟你分房睡了?”

    宋嘉言下意识抬手用手背擦了下脸颊,低声慌乱地说:“谁哭了,没有。”

    终归是小孩,敏感脆弱,也没有强大的心脏去承受狂风骤雨,瞧着令人怜惜。

    标记之后,陆庭颂能直接感受到宋嘉言的情绪,知道他此刻正闷闷不乐,于是摸了摸他的头,说:“能哭是好事,下次想哭记得喊我,我可以给你提供怀抱和安慰。”

    Alpha的掌心温暖,以一个安全的距离释放了信息素,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