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阮希不寒而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Gcier”之所以叫这个名称,就是因为带有河川的含义,原本的冰城是不临海的,只有一条蜿蜒至下一城的宽阔河道,偶尔有船只互通航行。

    现在末世降临,一切都被改变了,在前面的城邦覆没之后,冰城首当其冲,河道里被汇入海水,甚至会因为地面裂变的关系变成更加宏伟的海岸。

    “现在又是冬季了,”阮希也小跑到窗边,脑袋和陆征河挤在一处,“海水要结冰应该很快。”

    陆征河点头:“不管冬夏,冰城都一个样子。”

    他这一跑动,脸颊“不小心”贴上陆征河的耳朵。

    阮希被冰得一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热乎的。他又用手背去贴陆征河的耳朵,凉凉的。

    穿少了?

    这么想着,阮希非常自然地抓过陆征河的手,确定了对方是在着凉的状态,轻声说:“你加件衣服吧。”

    像是没想到会被突然关心,陆征河怔住几秒才点头答应:“好。”

    “砰砰砰——”

    细微的风雪拍打声传来,虽然不算响亮,但明显比之前所听到的噪音要大了不少。

    一眼望去,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要在这样的夜里安然入睡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背后有爱人、有朋友,还有无数还没有涉足的城邦,像是有巨浪在身后推着步伐往前走。精神高压紧绷的状态已经过去,阮希逐渐开始习惯这种生活。

    “你在房间里待着,吃点饼干补充能量,”加了件皮衣外套给阮希,陆征河迅速安排事宜,“我去找六伯。”

    阮希倏地站起身,手掌按在刀鞘上,“我和你一起去。”

    房间内不算明亮的光线斜斜地落在他的面孔上,鼻侧出现阴影,眼神更加深不见底。

    他们一起推开门。

    走廊像外面的天空,黑魆魆的。

    陆征河手里端着桌上没有燃烧完毕的小烛灯,所有的光亮汇集于此。他打量着一望无际的长走廊,谨慎地张望了一圈。

    随后,陆征河回过身,伸出手臂,冲阮希勾了勾手指,将掌心摊开向上,示意他靠近。

    黑色的作战手套包裹住陆征河大半个手掌,修长的手指分外惹眼。

    阮希慌慌忙忙地跟上,没想到对方却把手伸了出来。

    他愣在原地,尽量压低音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