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臣知道他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从小就知道。

    具体表现为经常无法理解其他人的很多行为。

    譬如看到工厂里有人生气暴怒。

    他觉得暴怒这种行为既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激化矛盾,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暴怒。

    譬如说看到有人痛哭。

    他觉得痛哭这种行为既狼狈又丢人,最主要的是对现状并没有帮助,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痛哭。

    譬如有人在路上拦着他,对他说喜欢。

    他觉得喜欢这种东西非常抽象,最终目的就是两个人一起互相折磨,更不明白为什么要互相喜欢。

    再譬如说有人要跟他做朋友。

    但他更爱独善其身,朋友意味着麻烦。

    类似以上的还有很多,他都无法理解。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他不觉得是自己病了。

    “我没有病,是你病了。”

    白昭臣手里还捏着龟食,表情无比认真。

    邵斯愠抬手,用力在白昭臣裸露出来的胳膊上打了一下:“疼吗?”

    白昭臣看着自己迅速红了一片的胳膊,回答:“疼的。”

    “这个时候你应该愤怒,然后打回来。”

    邵斯愠道:“当然,正常做法是询问,但很多人打你并没有理由,他们只是想打你。”

    白昭臣疑惑:“但打回去,我就能不疼了吗?”

    “不,你还是会痛。”

    邵斯愠帮白昭臣揉了揉胳膊:“但以后就不会有人打你了,因为他们害怕你。”

    “你打回去,不是为了让你现在不疼,而是为了能够让你以后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