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越来越黑,也越来越看不清方向,不过对于尹松南和吴冬来说,也许这是一种别样的设计,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前来的客人太过于熟悉这里的地形地貌,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介绍、秘密的场所以及秘密的交易,只要前往这里,如果没有人帮你带路,你必然会被这弯弯绕绕的地形弄得晕头转向。

    但对于初来乍到的吴冬来说,刚刚路过的每一步,他都在内心中记下了经过的路线,比如什么地方有走廊,什么地方有卧室,已经慢慢在内心形成一个整体的认知了。

    但带路的服务员却显得非常熟练,因为他们已经在多年的摸爬滚打中,对房屋结构了然于心,他熟练地走到了后门的位置,然后轻轻推开房门,因为那是白卡用户的必经之路,霎时,一股凉风吹拂在三人的脸上。

    “我说小兄弟,”看到后门打开的尹松南疑惑起来,在刚刚穿过大厅的时候他就想问了,为什么带头的年轻人什么都没问,就把他们一个劲儿地往屋外带,“我没来过这里,都是点的让人送来,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刚刚那个舞池是干什么用的?”

    带头的服务生慢慢把脸转过来,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有不少顾客向他提过了,问题也是千奇百怪,比如为什么外面那么宽敞为什么要到后门来,酒价贵不贵,亦或者是有警察来了应该怎么办这之类,不过老板给他们提出的要求,就是不涉及敏感内容都可以耐心解答,如果有些不方便回答的可以含混糊弄过去,于是他回答起来:

    “外面的大厅是喝酒用的,是素酒,我们也卖一些酒增加收入,这村里也没有酒吧,大家都很喜欢过来喝我们从斐齐宾带来的外国酒。”

    听完这句话,尹松南和吴冬对视了一下,当然这个动作是在服务员关上房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做到了,经过这人的介绍,刚刚还在质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的两人都明白了,外面的舞池不过是个幌子,而真正暗藏乾坤的,恐怕是这名服务员现在带领他们前往的地方,这在很多大型跨国贩毒、卖淫案件之中是非常常见的,表象上是一个正常的场所,用以掩盖他们真正犯罪的事实。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过来是要喝酒还是要来找女人的?”这个时候,吴冬则上前一步,凑到服务员的身边询问道,现在的他必须急切搞清楚这个系统的运转模式,虽然这样的举动显得他有些心急了。

    “你们不是给了卡吗?”服务员的表情从容不迫,不过这个时候他也觉得面前的两个人有些奇怪,因为从进门开始,他们就在东张西望,好像试图了解这周围的一切,尤其是旁边那个长得年轻帅气的男人,从他的外形来说应该不缺女人喜欢才对,怎么会到这里来招嫖呢?

    服务员定了定神,做了一个摆手的手势,他觉得此时此刻应该打住这个话题了:“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换卡就是,有些事情大家都懂,不要多问。”

    听到这句话,吴冬迅速收回了话题,两人也默契地闭口不谈,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不过刚刚那一段经历,已然让尹松南和吴冬大致勾勒出这个场子的特征,而真正重要的部分却即将开始。

    应该说他们两人的直觉是正确的,服务员带领他们到达后门外的院子,然后在一片堆满盆栽的空地上摸索了一阵之后,这个人握住地上一个凸起的把手,缓缓把一扇地门拉开,随着“哐当”一声沉闷而厚重的声音响起,那感觉就像一把十年没有磨铣过的菜刀刮过铁门的感觉,随即一个地窖的入口显现在三人的面前。

    看着地面上两米见方的黝黑洞口,和从洞口位置绵延到幽暗深处的楼梯,这地窖的尽头究竟延伸到什么地方?尹松南和吴冬两人都愣住了,即使是刚刚,他们还在想这里究竟要如何开展大规模的卖淫活动,因为扣除舞池场所,这栋小房子似乎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容纳如此多人,他们想过卧室,想过厨房,似乎都不太可行,直到他们见到这地窖,隐藏在这里的谜团才终于解开了。

    “好家伙,真能藏!”尹松南小声地惊叹了一句。

    “跟我来吧!”

    随着服务员的一声招呼,三人慢慢踏足这通往地下的楼道,作为本地人的尹松南闻到地窖里潮湿和发酵的气味,那尘封了三十多年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回忆起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时候,当地人会在房子的后院挖一个地窖,以在冬天储存一些食物和腌菜。想到这里,尹松南有些懊恼,他早就应该意识到,这栋何老伯的老房子也应该有这么一个地窖才对,这里才是“欢乐天堂”真正的所在地,而外面的房子不过只是个掩护罢了。

    走在前面的吴冬则没有考虑到这些,他只是认真地在记忆周遭的地形和位置,这个时候的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踩踏着并不算宽敞的楼梯,一边脑海之中构思着今晚的抓捕计划,从前门的后门同时突破,就可以控制楼上所有人,那么就差弄清楚这地窖的具体走向以及出口走向了,这样的构造反而让他喜出望外,这下搞不好真的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16层台阶很快就走完了,到达尽头的三人进入了一个全新且空旷的场所,这里不像外面有充足的光源照亮周围的环境,二手的LED光带以一种极其廉价的姿态悬挂在墙壁的缝隙内,电压不足的窘况让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忽暗忽明。借着这并不良好的光线,三人看到前面出现了几间新修筑的房门,等待他们的探索。

    越往深处走,尹松南就感觉越来越奇怪,就一般情况来说,作为储存食物的地窖有个20平方米就算宽大了,可他从空气的湿度和回声的时长判断出来,这里保守估计至少有50平米,几乎是在地下复刻了一个地上楼房大厅面积出来,这作为何老伯这么一个经济窘迫的老人来说,是不太可能花大力气修筑这么个不太实用的东西的。

    那么结果已经很明显,有人接手了这里重新挖掘修筑,其目的,大概率是为了更方便进行秘密的卖淫。

    “今天来的人不多,你们要分开还是要一起玩?”带头服务员打开手机电筒照亮前面的道路,同时,他也在小心谨慎观察后面两人的情况。

    “一起吧!”这个时候吴冬迅速接话,他努力回忆起“快乐天堂”网站里面那些女人的名字,随口说了一个,“上次那个斐齐宾的小姑娘还可以,叫什么薇薇安,就是太害羞了,这次我是带我朋友来体验一下,换一个成熟一点儿的。”

    “可以,我给你们找一个成熟点儿的,不过你们要加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