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恐怕真是在试探沐雪心的武功，试探他在骤然遇袭的时候会不会下意识地出手来挡。
难不成宁恬真的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沐雪心稳了稳神，一转头却发现宁恬还在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这会儿宁恬的视线落在他的左肩上，显然是在盯着他衣衫上那一涸刺眼的鲜红血迹。
其实先前拔出箭簇的那一瞬一下子流了太多血，以至于沐雪心一直到此刻都晕得有些昏昏沉沉。
沐雪心咬了咬唇打起精神，朝着宁恬笑了笑：“看着吓人而已，没什么大碍。”
要不是这会儿气氛不宜，沐雪心都忍不住想打趣宁恬两句：明明伤得是我，怎么看起来脸色更难看的反倒是你？
宁恬冷着脸移开了目光，看着远方沙哑开口，声音却是冷的：“所以你先前以为孤要杀你？”
沐雪心想说那不然呢，小朋友你真不知道你先前多凶吗。
然而从宁恬的语气判断，这显然不是哄小朋友的正确解法。
“自然不是，”沐雪心微微笑道，“若真以为皇上要杀我，我还往前走那一步做什么？找死么？”
这话已经不是扯淡了，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沐雪心这会儿只希望宁恬先前刺过来的时候足够专心，并没有太注意到自己那副一脸悲壮坚定赴死的表情。
好在宁恬大约还未太意识到有什么破绽，听了这话，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直到这时，宁恬眼中的杀意终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一如既往没什么温度的冰凉眼神。
但就算是这种冷冰冰的眼神，也比先前那种要命吓人的样子好太多了。
沐雪心放心了些许，带着戏谑的意味开口：“说起来，倒是皇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孤也要问问宋指挥使了。”宁恬冷笑一声，“让你暗中护送，怎么就坐进马车里去了？”
想也知道宁恬多半又钻进了什么死胡同。
沐雪心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是因为我发现了宋指挥使。反正只是护送，也不好意思劳烦指挥使大人非要一路躲躲藏藏这么辛苦，不是么？”
宁恬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信沐雪心这个胡乱编造的缘由。
沐雪心叹了口气：“皇上还没告诉我为何会追上来呢。”
宁恬微微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沐雪心，许久之后淡淡“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