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忘了,前些年七殿下就是因为不知“秣马厉兵”是什么意思闹了个大笑话,明里暗里不知被京都城的人笑话了多久。

    荆寒章善骑射,年纪轻轻在武场上从无败绩,但对于学课却是一窍不通,平日里没少被太傅和圣上责罚。

    江枫华一想起荆寒章在武场上凶悍冷厉的架势,立刻拼命摇头:“殿下武艺精湛,臣定不是对手,还是不扰殿下雅兴了。”

    荆寒章性情乖戾,但在猎场玩的开心,也没有多言。

    众人策马入城,荆寒章骑着马慢吞吞踱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问江枫华:“你之前是不是同我说过相国公子的事?”

    江枫华有些诧异。

    昨日他同荆寒章随口说着京都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相国公子时,荆寒章满脸意兴阑珊,江枫华才开了个头说了个名字,荆寒章就不耐烦地跑了。

    现在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荆寒章性子张狂恣意,江枫华作为皇子伴读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有时候都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殿下想听,江枫华便将流言再说了一遍。

    “臣听说那相国公子体虚病弱,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荆寒章懒洋洋“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晏行昱自小体弱,年幼时被送去江南寒若寺养病。但我私底下听说,他并非是因病才离京的。”

    若是养病,随意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便可,为何要去寒若寺那荒无人烟的苦险之地。

    “据说是因当年老国师为他批的命格……”江枫华小声说,“是七杀格,大凶之煞。”

    荆寒章嗤笑:“我从不信这个,什么命格,皆是子虚乌有罢了。”

    江枫华道:“丞相自然也是不信的,但在晏行昱六岁那年,以一己之力……险些抹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脖子,丞相无法这才将他送去寒若寺。明着说养病,实际上指不定是在镇煞。”

    荆寒章:“不是说他是个病秧子吗?”

    就刚才那副喘气都唯恐伤了肺管子的模样,荆寒章都怕他被风一吹就碎了。

    就那种冰雕似已碎的美人,怎么可能抹人脖子?

    “就是说啊。”江枫华道,“不过这也只是传言,京都那点谈资更迭极快,来来回回传了十年,指不定早已面目全非,也不能尽信。”

    荆寒章漫不经心地点头,道:“不过管他当年是因为什么被送走的,丞相近些年风头太盛,百官都暗里道他权倾朝野,他这个病秧子儿子这个时候归京,定会落人口实……哼。”

    江枫华不知道他哼什么,但七皇子一脉自来和丞相府水火不容,这个“哼”大概有看好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