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来的比皮耶罗想象的要快。

    但是回头再想想,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和因扎吉有什么关系。最开始那个贫民窟里仿徨麻木的少年只把因扎吉当成晚上的月亮、恶徒的神明、有或者是窒息前的最后一抹路过的风。他当然爱着这些,但是一个人能指望这些来过活吗?当然不能。

    皮耶罗在和因扎吉在一起后时常会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这一晌贪欢。但是并不是这样的。因扎吉只是他漫长的与苦药为伴的生活里一颗甜美的糖果,抿过之后还是熟悉的苦味。但是皮耶罗还是很感谢因扎吉。一个人连甜味都没尝过的话实在是很可悲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玛格丽特旁边的吻依旧热烈,无人时的索取也依旧缠绵,他们是契合的情人,是心意相通的情侣,是气氛和睦的师生。一个字母写到头就是一个亲吻,拿着画笔的指尖交缠。但是皮耶罗也没有忘记因扎吉眼里的担忧,他的欲言又止,还有自己的羞愧和自卑。皮耶罗工作了几个月,总算能租下一个小小的房子,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点生活用品,但是这是情人最好的温床。

    皮耶罗像是一个小妻子一样打理着因扎吉的生活,他守着门,像妻子等待工作归来的丈夫,更像盼着君王宠幸的妃子。

    蒙内很可爱,因扎吉夫人也很温和。她怜惜皮耶罗的经历,填补了皮耶罗缺失的母爱,一切都那么和谐。让皮耶罗几乎以为他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可是钟声响起的时候,皮耶罗还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烟火。因扎吉一家的热情不是假的,但是皮耶罗明白,一切都是假的。阖家团圆的日子不应该被他打扰。

    也许是因为实在无事可做,皮耶罗沉下心来思考了一下他和因扎吉。不得不承认,他们不般配极了。正因为因扎吉一家都很好,才让皮耶罗产生了一种负罪感。没钱没什么,做服务生也没什么。但是因扎吉的男朋友不应该是一个……是一个像是表字一样任人揉捏、然后把钱塞进内裤里的人。

    之前因扎吉一家去剧院。如果他只是一个服务生,他会坦然的上前,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但是一个正在被人纠缠的、制服里还塞着纸币的皮耶罗却是不敢上前的,他只能狼狈的躲到后厨。因扎吉不介意吗?他当然是介意的。谁会希望看到自己的伴侣去做这种事。但是因扎吉什么都没说。可皮耶罗宁愿他说。

    皮耶罗做不到潇洒的抛下这份工作。他已经明白他之前有多幼稚。想要的只有离开之后的自由和因扎吉。那么多人,那么多比他生活的更好的人,难不成他们都贪婪的迷失在欲望里?在有了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不自由了。哪怕他想要的就是自由。皮耶罗已经无法再容忍自己回到那里,哪怕那里养大了他。哪怕他现在要做着这种工作。

    可是因扎吉比自由更昂贵。一身西装、在破旧的贫民窟边缘闪闪发光的那个人的确是个王子,但是拥有一个王子要付的代价太大了。皮耶罗苦苦支撑眼下的生活就已经足够艰难,他实在是不能再继续做梦。

    年少不知戏中意,只会笑人畏畏缩缩,却不知道其中的束手束脚。皮耶罗也算是领会了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的感觉。他何止两袖清风,还有一身泥泞。

    他怕自己会把因扎吉也拖入泥潭。

    只是放手实在是太难了。皮耶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几乎疑心因扎吉也知道,不然为什么他每次想开口的时候因扎吉总会用那种深情的、忧郁的,想要告别却又在挽留的眼神看过来呢。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又是一个八月。

    皮耶罗省下的钱换来了一个尾戒。因扎吉偷偷在家里人的装聋作哑下溜了出来,两个人见面之后嘴唇便碰在了一起,因扎吉按着皮耶罗的后颈亲吻,把他压在墙上揉弄,他推起皮耶罗的衣服、去亲吻越发细腻的皮肤,因扎吉的舌尖把乳头压进乳肉里、然后又大力的吮吸。

    全然接受的皮耶罗仰头呻吟,因扎吉的膝盖顶弄着他的性器和后穴,被他自己开拓润滑过的后穴淫水直流。皮耶罗甚至自己往因扎吉的身上撞去,除去第一次之外总是在热情之余保有一点羞涩的皮耶罗几乎癫狂,他与因扎吉热吻,在因扎吉的胸口留下牙印,指甲抓过因扎吉的后背,裤子被他解开。皮耶罗像是在沙漠里看见了水的行人,又像是飞蛾碰见了灯火。

    “不行、你……”见皮耶罗抓着自己的性器就想开始挺身,因扎吉连忙拦住。

    “我、呼~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皮耶罗把因扎吉推倒在床上,直接坐了下去。湿滑紧致的后穴热情吮吻,皮耶罗疯狂的起伏,他把自己的一切都送入因扎吉手中,让因扎吉陷入难以自控的快感之中时又止不住的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因扎吉射在了皮耶罗的身体里。皮耶罗给了他一枚戒指,因扎吉刚接过,便听到了分手。

    “这算什么,分手炮?”因扎吉怒极而笑,又举起那枚戒指,“这又算什么?”

    “尾戒罢了。”皮耶罗的身体还在抖,他试图夹紧后穴不让因扎吉的东西流出来。棕绿色的眼睛里因扎吉肏出来的水汽还没消退,人却已经从情欲里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