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不听话。”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是真心的抱怨,也没有被晚辈孝敬时的纵容与违心推脱。

    真的就是很平静地说:余暗,你不听话。

    “我陪在旁边,放心些。”余暗m0黑走到病床不远处的沙发边,一坐下沙发底就往下陷了一大片。这旧沙发软得像是随时都要散架,凑合得很。

    傅亦山没再说话,余暗蜷着腿躺在沙发上。

    昨天他一夜没睡,现在困得头疼,但窗外冷风吹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吵得人根本不能安心。他索X就睁着眼看窗外夜空,那片静止的浓黑sE里没半颗星星。

    明天又是个Y天。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息,走廊巡查的护士也不再有动静,余暗终于被困意b得阖上眼。就在即将入睡前,他听见傅亦山开口唤他。

    “余暗。”

    满室的漆黑,这一声很轻,余暗睁开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睡着了?”傅亦山又问。

    “还没,要起夜吗?”余暗坐起来。

    傅亦山不回答他,只说,“都十二点多了。”

    余暗以为他是催自己睡觉,于是重新躺回去,还没躺好就又听他说。

    “这么算,我是明天的手术。”

    “嗯。”

    “马上中考了,市一高有把握吗?”像是闲聊,他东一句西一句的。

    余暗在黑暗中侧头望着他的方向,“有。”

    “那就好,顺利考上高中……”傅亦山沉Y片刻,继续说道,“没几年就要高考了,你知道的,学籍和户口不能再拖了。”

    这次余暗没说话。

    “前阵子我自作主张给你办了好了,就在书房的柜子里。”傅亦山叹了口气,扭头看着窗外。

    没见着月亮,但似乎有清亮的光从云后透出来,黑夜的幕布被涂上一抹幽蓝。

    “一晃都十七年了,你从襁褓婴儿到现在,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刚出生时,也是这么个夜,冷得要命,你妈没你出来的快,我和你罗姨守在手术室外,先见着你,还都抢着要抱你。”

    傅亦山回忆起亡妻,脸上便有笑意,接下来的话也就没那么难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