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满头问号，但还是耐不住语刻殷切的目光，只好改口道:“算了，仔细想想回去找伞确实麻烦，还是一起走吧。”
陆景千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半只脚已经无意识地踩到了雨水上:“嗯，走吧。”
三人两伞于是并排往地铁站走去，为了给内侧的语刻让出空间，尚语时不得不凑得离陆景千近些，未被布料覆盖的小臂贴在一起，走动间对方肌肤的触感格外清晰。
尚语时浑然未觉，他闻到一抹混在雨水里若有似无的柑橘味，似乎是从陆景千身上传来的沐浴露的味道。
“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挺好闻的。”
“诶……没什么特别的……”
陆景千的声音很小，加上伞外雨声阵阵，就更加听不清了。尚语时也不在意，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去哪解决晚饭，他对料理一窍不通，语刻八成也是，得找个地方吃完再回家。
语刻在旁看着，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以前完全没有自觉时，原来在外人看来也这般迟钝得像个傻子。怪不得他那边的陆景千总是半无奈半撒娇得骂他呆，现在看来，还真是呆得没边了。
“……语时，你抬头看看。”
看看你旁边那小子被你迷得找不着北的样子。本来就在尚语时贴近时涨红的脸因为尚语时一句随口的话变得更红了，这会儿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自上而下地偷看，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看着喉结还无声滚动了一下。
尚语时依言看去，目光和陆景千撞个正着。
他皱了皱眉，体贴地问:“你很热吗？是不是我贴得太近了。”
语刻绝望地一拍脑门，倒是一点不为尚语时这脑回路惊讶。陆景千反倒因此松了一口气，见尚语时想走开，忙哄着他说:“没有没有，就这样挺好的，凑近点免得被淋到。”
尚语时看看陆景千，又看看一边捂着脸的语刻，短暂地思忖后方才“如梦初醒”。
对了，陆景千是同性恋啊。
他们这个距离对同性恋来说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尚语时想象了一下如果是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女性跟自己手臂贴手臂，对方还莫名其妙地提起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大概也会不舒服。
他想了想，还是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些。
“说起来，你昨天为什么会去联谊？”
尚语时指的是昨晚让他喝醉的那场聚会。那实际上是一场跨部门的联谊会，尚语时最近被家里催婚催得烦了才硬着头皮去参加的，但陆景千一个同性恋去那干嘛？
陆景千被他问得一懵，半晌才支吾着说:“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看起来不像需要去联谊的人。”
一方面你是gay，另一方面——你不是很受欢迎吗？尚语时已经好几次撞见陆景千被女同事或者女实习生问联系方式了，虽然他大概是因为不喜欢女的所以一次都没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