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凝云慢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小院,翠柳早就在门口候着,见到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哪里和出门前有差别。

    “哎呦,可吓死我了,你今天去的时候那病怏怏的衰样子,我都怕你出什么差错惹的那个王爷不高兴了直接把你脑袋剁了。”

    翠柳仔细检查了一遍,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你就是容易瞎操心。”

    庄凝云叫翠柳焦急的样子,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翠柳是他娘带来的丫鬟。说是丫鬟其实也不对,他娘原本是秦江河有名的花魁,翠柳那时便跟着他娘了。后来他娘被相爷看中,收为了外室,他娘心疼翠柳,干脆直接把她也带了过来。

    他娘再怎么有美貌也终究是个妓,虽然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却按着庄夫人的意思跟着她入了奴籍,只不过面上挂着一个少爷的称呼。后来他娘死于疫病,他和翠柳侥幸活了下来,到如今也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翠柳早年在花柳巷摸爬滚打,后来又到了相府处处受人针对,说话总是夹棒带刺,庄凝云早就习惯了她这幅样子,心里却为还有人在惦记自己开心。

    “你还笑,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向依依姐交代,快进去把你的药喝了,别没熬到好日子先把小命搞没了。”

    翠柳作势要拍庄凝云,落到他背上却是轻轻的抚摸。庄凝云讨好地冲她笑了笑,然后跑到屋子里把熬好的药一口气喝了。

    翠柳在院子里做针线活,他就躺在床上休息,脑子里回想着宋即白今天的行为。

    宋即白是从祈福回来后开始对他态度转变,他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宋即白发现了他之前送给他的向大师求了三天的护身符其实是从山下一个最偏的小摊贩哪里买的,所以和他置气,他还打算真的去求一个去个和宋即白道歉。但是今天却看到宋即白腰带上还挂着那个护身符,不像是发现了的样子。而且,他故作可怜也没能让宋即白心软。

    庄凝云回忆着他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想了半天还是没想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宋即白了,他这几天没休息好,躺了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翠柳早就已经歇下了,小桌上还放着翠柳做的糕点,都用罩子盖着。他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就已经饿了,直接拿起糕点就吃了起来。

    他吃的开心,忽而听到外面有敲窗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风声,倒像是有人用手指击打窗棂。

    他随手拿起个东西,悄悄走了过去,慢慢打开窗户,他刚想把手里的东西挥过去,却和宋即白的脸撞了个正着。

    庄凝云愣住了,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宋即白;宋即白明显也愣住了,两人就这么呆愣着互相望了良久。

    宋即白率打破了沉静,他跳进庄凝云的屋子里,熟门熟路地坐下。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庄凝云放下手里的东西,关上窗子也坐到了宋即白旁边。

    “我不能来?”宋即白挑挑眉,语气带着些不满,捏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只是你这个时辰来……”庄凝云不知道该组织自己的语言了,从小到大他惯会拍宋即白马屁,宋即白虽然放浪,但是对他却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分的言语,像如今这种半夜翻窗进他房间的事更是从没有过。

    虽然他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不用在意什么名节,但是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哄宋即白的办法,过去那套现在显然行不通了,他虽然要讨好宋即白,但现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哄,现在见到宋即白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辰怎么了,你不还没睡吗?”宋即白回答的漫不经心。

    “我刚要歇寝……王爷您……”庄凝云言下之意是“王爷您快走吧”,但是宋即白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拍着脑袋恍然大悟一样“啊!”了一声,然后翻身躺到了庄凝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