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谢云流心乱如麻,他早就不恨李忘生了。可是这李忘生,他他他,他居然换了种法子来折磨他!

    谢云流压下内心羞愤,打量四周发现房间中没有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没看到李忘生着实松了口气。正好,可借着这段时间梳理一番刚刚于那幅幻境的所见所闻。

    小半柱香后,寂静的密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水珠坠地的细响,随后浴室中哗啦啪嚓一阵响动,待他走近,里面却扬声问道,“外面可是师兄么?”

    谢云流应了一声正要伸手拉开门,结果对面出手更快,啪的一声按住门把手,不知为何声音里带着些尴尬地说,“师兄,外面有没有可以穿的衣服?我在沐浴时被传送进来,现在身上只有一件亵衣。”

    谢云流心想小时候连澡都一起洗过,你这是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又不是没看见过。然而还是依言环视房间一周道,“此处没有外衣。”他思索一番又道,“你需要的话可以拿我的披风将就一下。”

    里面安静了一会,无奈道,“还是不麻烦师兄了。……只是衣冠不整,还望师兄莫要怪罪。”

    喀啦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李忘生只着一件单薄的亵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搭在一边的肩头,发梢缓慢地凝出水滴又滚落,在胸前拖出一条条水痕。大概之前是在泡澡,平日里如新雪攒成的脸上还有些被水汽蒸腾出的血色,颈子上还挂着零星几颗未被擦去的水珠,如舔舐般缓慢流动至锁骨,又顺着羊脂玉般莹润的皮肤滑进亵衣里面。

    这还是真没看见过。小时候一起洗澡两个小男孩正是窜个子的时候,跟杆瘦竹似的光长骨头。现在两人内景经大成,外体内功皆处于鼎盛的青年时代,武功造诣自不必说,身体肌肉也是漂亮的,端的是蜂腰猿背,宽肩厚胸。李忘生本身肤色浅,又常年坐镇于纯阳宫轻易不下山,更养得他如无暇白璧一般,倒当真应了那句“玉藏深山里”。

    ……男人的胸口有什么好看的!谢云流像被燎着毛的猫般一激灵,把目光从李忘生胸前撕开。对方没注意他的古怪神色,抬手递来什么东西在他眼前道,“之前借用师兄的手帕,如今物归原主。”

    谢云流鼻子里又轻又慢地哼一声,道,“这上面都沾着你的血了,你自己留着吧。”随后忽感不对又拧起眉头道,“你为什么入浴时还拿着我的手帕?”

    李忘生老实答道,“沐浴之后看到手帕晾在一旁差点被风卷走,谁知刚拽住就突然被传送于此。”

    谢云流哪听他解释,嘴上嗯嗯敷衍过去,心里自信地笑了两声,想,好你个李忘生被我抓到了吧!你果然对我有不轨之情!怪不得上一次你答应的那么痛快!

    还说什么我喜欢你,分明就是你自己……谢云流盯着李忘生,想要再找出他的破绽,盯了半天疑道,“你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李忘生抬手摸摸开裂的唇角,面皮不住发热,眼神飘到一旁欲言又止道,“上次……”

    谢云流“啊”地一声反应过来,又想起被他“错误地”“使用”掉的那只手套,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石屏非常贴心的在此时叮咚一声发布了本次任务,上面写着:

    “在三炷香内

    一、李忘生砍下谢云流惯用手的大拇指和食指

    二、谢云流将李忘生抱在怀里用手让李忘生出精三次”

    咯哒一声依旧从机关内升起了提供的道具。

    刀架上放着的,竟是宵辉。

    谢云流瞳孔一缩冲过去把自己的刀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