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未等他说完,就厉声呵斥道:

    “东林乃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岂是你们这等打家劫舍,焚烧房屋的勾当?尔等把东林当成贼窝了不成?

    “本抚要清理门户,把你们这等混入东林的鼠窃狗盗,打家劫舍之徒清理一番,有何不可?”

    他这么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出口,成林的脸色顿时变得哭丧起来,他嗫嚅道:

    “可是顾秉谦委实是阉党老奸,又不是寻常平民,我等所为,怎么能算是打家劫舍?”

    钱谦益叱道:

    “顾秉谦既是阉党,该当何等处罚,自当有朝廷论处。若是嫌先前惩处与其所犯罪过不相称,也可堂堂正正向朝廷上疏。这才是我东林君子所当为。

    “岂容尔等不经朝廷,煽动乡民,滥加私刑?若都如尔等所谓,天下岂不大乱。”

    成林哑然,说不出话来辩驳。

    就连那十几个被捆绑在地的,其中不少人也点头,显然他们也觉得钱谦益说的是正经道理。

    其中几个老实人已经暗悔自己不该受鼓动,参与其中了。

    “成林,想来你不过是自作主张,打着东林惩阉之名,想自己打劫发财。”钱谦益接着说道,“本抚就以你行劫作乱,将你当场杖死,以儆效尤,也不为过。来人啊……”

    成林一听钱谦益要把自己杖死,顿时也急眼了:

    “嚷道,冤枉,小人绝不是自作主张,实是吴昌时指使,就是从顾家劫来的财,也有不少给他。”

    钱谦益一听,眼睛发亮:

    “果真如此?”

    成林跪伏在地,磕头道:

    “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若说小人误听奸人指使,小人承认。若说小人自己起意,煽变兴乱,那实是冤枉!”

    钱谦益问道:

    “吴昌时为何要你煽动乡民劫烧顾秉谦家?”

    成林说道:

    “牧斋公,这吴昌时也虽和东林清流结交,私底下却是贪财之人。他要我煽动众人去打劫顾秉谦家,却也有贪图财物的意思。自然最主要还是借此控驭江南下层贫民和读书人。”

    汪汝淳插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