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颜良急急否认着,后面的话又一时说不出口,只支支吾吾道“我……也睡不着……”

    “兄长可是身体不适?在外头住得不习惯?”

    “我一切都好,莫要担心。”

    随着文丑关切的声音,那以他为原型做的心纸君也露出关切的表情,小纸人的眼睛圆润可爱,看得颜良整颗心都软化了,他又想着那头与自己一样因思恋而辗转难眠的文丑,索性将心中那羞意一并抛开,将文丑的心纸君捧在掌心里,极认真地望着他道:“我是因为想你了,怎么也睡不着。方才……方才还梦见你的影子站在月下了。”

    “兄长想着我,我高兴。但兄长不许看我的影子。”

    小小的纸人在颜良掌心里跺了跺脚,叉起腰嗔道:“兄长只许看我一个,便是我的影子,也不能将兄长的眼睛勾走。”

    “好,我只看你一个。”

    “兄长既许了诺,就不能反悔。我还要问兄长话,兄长可要诚实答我。”

    心纸君弯了眼睛笑着,面颊上飞了两团圆圆的红雾,文丑的声音虽仍有些嗔怒之意,那代表着他心情的小纸人却已极眷恋地贴在颜良手指上,让他摸自己的脸颊。颜良抚着掌心里那猫崽儿似的黏人的小东西,忍着笑意应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

    “现在方才见着我的影子,可是想叫我对你做些什么?”

    “我……是。”

    “兄长要说清楚了,告诉我呀。”

    “我想……”颜良回想起方才梦中所见,不觉也红了两颊,夜风微凉,却吹不走他周身腾起的热度,被掌中小纸人那双酷似文丑的眼睛看着,更是觉得耳根子发烫,开口时声音都羞得沾了些潮湿水汽“我想你吻我。”

    “兄长,”那头的文丑先是喃喃着,而后声音也沉了下去,说话时语调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兄长与我隔着两地,我便抑着自己不多说荤话,却没想到今夜反倒是兄长来勾我。”

    “文丑……”

    “兄长莫不是又羞得要否认?要诓我?”见颜良又开始支吾,文丑当机立断地截断了他的话头,心纸君捧住颜良的一根手指,抬起头道“我只问兄长,兄长对我也有欲念,是不是?”

    “是……我、我想你……”

    “我也想兄长,也想亲亲兄长。”文丑在那头想着颜良说真心话时,只怕耳朵都要烫得通红,那一对慑人的星目恐怕这时也软了湿了,蒙上一层模模糊糊的水雾气。他低低地叹着,呢喃着兄长的名字时舌尖滑过上颚,勾起些许口腹之欲来,在逐渐升温的空气中,文丑想着那双柔软厚实的嘴唇,不觉舔了舌。

    “兄长现在亲亲小纸人,就当是亲我了,好不好?”

    那头的人说着,站在颜良手掌心里的小纸人也配合着往前走了几步,高高地扬起脸方便颜良的动作,小小的心纸君索吻的姿态憨态可掬。

    颜良将它轻轻地捧到高处,到自己的唇边,眼前忽而浮现出文丑那双含笑的长眸,这叫他对着小小的纸人也有些羞了,踌躇了好一会儿,让那小纸人在他掌心里急得跺脚,颜良才将唇轻轻地靠过去。

    心纸君与本体是有些通感在的,只是距离隔得远了,感觉的传达就没有那么灵敏,文丑只觉得有一支羽毛轻飘飘地拂过自己的面,似有又若无,叫他一时也分辨不出颜良到底有没有亲那一只心纸君,他压下自己喉咙中的低喘试探道:“兄长可是亲了我的额头?”

    “我……我说想吻你,自然是吻了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