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不可抑制的心酸涌上来，汪曼忽地什么都不想再做了。什么打工、挣钱、摆地摊，通通滚蛋吧。
“汪曼。”章北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又来了一个客人，他满头大汗，像是跑了很远的路。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老板，你们家还有没有那个小狮子？你们有多少……”
汪曼潇洒地挥挥手：“自己找吧，这些都送给你了。”说完，她扔下一地的玩偶，扬长而去。
“汪曼！”章北大喊。
客人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章北要去追汪曼，又要顾着她的摊子，跟客人说：“麻烦您自己找一找，钱放在毯子下面就行。”
“老板是你女朋友？惹她生气了？赶紧去追吧。”客人笑起来，“这样，我也不找了，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我全都要了，我着急用。”
客人塞了一把钱给他，章北无暇数钱，道了声谢，急忙去追汪曼。
汪曼越走越快，仿佛要逃离这个地球。
“车！”
章北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
一辆出租车从汪曼身前呼啸而过。
“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要是被撞了怎么办？”那是汪曼第一次见章北发脾气。
鼻子酸胀难忍，她硬生生地憋住眼泪，“谢谢。”她甩开章北的手，继续往前走。章北跟在她身后。
“刚刚那个客人好大方，全都买了，给了一把钱，我数了，有475块3毛。”
章北拉起她的手，想要把钱放在她手里，汪曼不接，“是你卖的，你自己拿着吧。”
“我要这些钱干什么？是你的钱。”他又拉起她的手，把钱放在她手里。
“我不要。”汪曼挥手一扬，不同面额的钞票在半空中飞舞，然后撒了一地。
章北弯着腰，把钱一张一张地捡回来。
汪曼的胸膛因为极力压制眼泪而一起一伏，她忽然开口说：
“我从小就很没用，两个妹妹都能讨刘叔喜欢，我就没这个本事。我过十二岁生日，那天刘叔买了三块奶油蛋糕回来，我好高兴，好高兴，以为我终于让刘叔喜欢我了，我等啊等，等了好久，没人让我吃蛋糕，根本就没人记得我那天过生日。我半夜醒过来，发现刘叔、刘峰、刘悦和我妈妈在偷偷吃蛋糕。那时候，我好想走进去，求他们给我吃一口，我不贪心，一小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