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知错了。”应无患毫不知错,可耐不住自己的师父最吃这一套,他抱着人摇摇晃晃,也不想着自己如今的身高已至师父肩膀,早不适合孩子玩闹。

    坏心地笑着笑着,更要讨些好来,“师父,我听林师伯说,入门满三年的弟子就该去小秘境试炼了,师父给我安排个好的吧。”

    “连为师亲自教的都不认真学,你一个人的时候真能学好?”白卿云被人晃着倒不觉着烦,心中也怪异怎么一点感觉不到被人碰到的不舒适。

    殊不知,自己在冰室被人一夜一夜牵着手。

    莫看应无患在外门是个小霸王,可哪次不是一见到师父就心软话软,“嗯,能啊,师父您肯定准备了好地方给我,要独一无二,羡煞旁人那种。”

    “好。”白卿云答应得干脆。

    人都说可爱的徒弟就是师父的小棉袄,后来白卿云常想,自己的棉袄于年少时只不过是热得人一身发汗,却又让人舍不得抛开那种。

    ……

    林元宗再来请示试炼之事,已是一月后了。

    白卿云如今气色当真是好了许多,已不必在会客之时,如从前一般难以顾及仪态,只能靠凭几、竹榻撑着些身子。

    这人一旦有了精神头,容貌自是好过病重之时万分,盈盈柔光在淡蓝双眸,仿若雨后的晴空,让人忍不住驻足仰望。

    林元宗自以为淡了的情,只近距离多瞧他片刻,就蓦然又被勾起,那一股子热情爱意就似从未因他拒绝衰退过。

    “师兄送来的小秘境牌子我都看过了,”白卿云放下手里的物事,“我以为,师兄安排得很好,只是……”

    他一抬眸就瞧见了林元宗露骨的眼神,正要出口唤回对方的神智,就听林元宗呓语一般说着:“莫不是春日到了。”

    “你……”白卿云面对恩人,还真不好开口指责。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林元宗失神吟诵。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1]

    白卿云避开视线,垂眸一瞬,就见应无患吟着后半阙跪坐到身边,一手奉茶,一手轻轻从自己白衣上拾起一片花瓣。

    应无患笑脸盈盈,规规矩矩向二人行了礼,说道:“师父,林师伯吟诗是在提醒您衣服上落了花瓣呢。”

    这话说来,倒是替无礼的师伯找了台阶下。

    可应无患的目光一瞬不瞬只瞧着白卿云一人的脸。

    “是师兄我今日唐突了,”林元宗讪笑移开目光,“卿云你方才在说什么?”

    白卿云一息还未从自己弟子的注视下回神,却也理智得快,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块镶着金边的玉牌抛在那一堆小秘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