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因为主子前些年差点将他们王族一锅端,难得安分下来。可如今北边的鞑靼又开始动乱,安定久了欲意骚乱,不断试探大周国力底线。

    赵家子侄击退了几回,鞑靼不痛不痒的试探却如蚊蝇般让人心生厌恶,主子欲下一剂猛药,震慑边关,以绝后患,最近忙得没时间休息,还是因为祜王爷过来抽出几天空闲。

    清栀跑的快,一下子不见踪影,娇芙拐弯往东苑的方向去,倚绿手中拿着药包正准备去熬药,见到娇芙低声跟她说了大致情况。

    牡丹自人醒后就不太爱说话,总坐在窗边发愣。

    程老大夫说是郁结于胸,身上的病好治,心病难医,牡丹的病只能暂且把药喝着,依靠她自己走出来。

    而西罗则对牡丹念叨了好几次,柳妈妈不满牡丹的状态,每回要发火都是她挡着,牡丹再好不起来,她都要扛不住了。

    柳妈妈醉玉楼不留无用之人,可惜而知牡丹再颓废下去,她离开醉玉楼的日子便不远了。

    娇芙面色有些凝重,挥了挥手让倚绿去熬药,自己则搬了圆凳坐在牡丹身边。

    牡丹房间窗外是一株桃树,九月秋意正浓,叶子变黄再掉落,别有番景致。先前桃树结果时,牡丹还偷偷摸摸爬树摘了桃子送她,巴掌大小的桃子长得水灵水灵的,咬一口满嘴桃香,为了一口新鲜桃子牡丹差点被树枝划伤脸。

    娇芙静静地陪了牡丹半个时辰,直到倚绿端着汤药进来,她起身欲离开,倚绿也准备跟娇芙回去。

    牡丹眼神转移到滚烫的药碗上,忽地站起来挡住娇芙,抱着她像小孩子似的痛哭:“对不起……”

    “我从未怪过你,三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没有因此处罚我。”娇芙揉了揉牡丹的脑袋,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现在可以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等你许久了。”

    事情听起来很简单。

    牡丹去北子阁楼是她丫头提议,走在路上正巧撞见有人议论三爷看中娇芙。醉玉楼内娇芙和牡丹关系最好,牡丹从未听她说过这事,她怕娇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已被三爷惦记,便暗自记在心中。见到她后便顺势问她,谁知娇芙话多被三爷撞个正着。

    如果不是娇芙反应迅速,发现她和牡丹的丫鬟都在外面的情况,竟然无人提醒她们被偷听,这事看上去就像是她们背后议论人被事主抓包活该,完全不会引人注意。

    “你还记得谈论这事的几人?”这股风总不可能凭空而起,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三爷,她们凭什么信誓旦旦的说三爷看中她?

    牡丹神色无奈,想把她们都特征想起来,却只能摇头,羞愧得不敢直视娇芙眼睛:“当时我未见到人,她们是偷偷躲着讨论的,被花坛树木挡住身影,她们声音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病的时间有些长,整个人头脑昏昏沉沉的,那日的事牡丹不敢回想。得到西罗警告后,她又惧怕又悔恨。要不是她跟娇芙姐姐提起三爷,娇芙姐姐也不会差点掉坑里,牡丹越想越怕,无颜面对娇芙。

    “能忘记是福气,别自己吓自己,生病难受得不偿失。”娇芙递了帕子给牡丹擦拭脸颊眼泪,又让她安心喝药。

    牡丹听着娇芙安抚她的话,捧着药碗傻笑:“姐姐放心,我会努力把事情想起来的。”说完将药全部喝下,只剩下碗底药渣。

    娇芙点头,见她将药喝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休息,估计不出两日牙婆就该来了,到时挑选丫头睁大眼睛。”

    “届时姐姐替我挑选好不好?”牡丹不想以病容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她眼光不及娇芙好,“我怕又被人利用。”

    “丫头伺候的人是你,只有你才知道谁最适合跟在你身边,别人挑选的到时候怕不尽心。”娇芙与人关系再好,也不会插手替人挑选贴身丫鬟,是以拒绝了牡丹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