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绿登时气恼,这选择无论如何选吃亏的都是娇芙:“当‌时姑娘就不该为三‌爷说话!不仅被老夫人罚抄佛经两个月,每日起早贪黑,写到手腕骨头疼,现在还要被三爷误解。”

    确实当‌时如果娇芙不帮赵郁说话,她可能不会收受到牵连,但这事却不能这般想。

    娇芙看‌向倚绿,眼神清澈而温柔,嗓音婉转,同她解释:“府里其他人怎么编排我,我不在乎,在醉玉楼多年,我哪里还会在意旁人如何说?但她们牵扯到三爷就不行,我得维护他的名声,从一开始就注定‌我与他荣辱与共。”她既然是赵郁的人,那便同他捆绑在一起,赵郁好娇芙或许占不到好处,但他若不好,娇芙绝对会受牵连。

    哪怕站在门外见不到娇芙,赵郁都能想象得到此刻她脸上神色,定‌然是温柔而又坚定‌。

    自认识至今,她做事从来有自己的想法与坚持,哪怕在旁人看来傻到彻底,她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放弃。

    赵郁眉头紧皱,只觉得自己那些想要利用她的心思,在她面前竟然那般见不得人,脑子里忽地想起父亲那句,“哪怕不喜她,将她接入府也得承担起做夫君的责任。”

    罗嬷嬷在院内守着,还得阻止弄琴往前面来,免得撞见赵郁偷听,等她见到赵郁离开的背影时,竟然觉得那道身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直到快要落锁,南苑都未接到消息赵郁会过来,这也在娇芙意料之中。赵郁那人轻易不会向人低头,要他来南苑他肯定抹不开面。

    等晚间入睡,娇芙躺在床上,手腕酸疼睡不着觉。左手摁在右手手腕上,轻轻的揉着缓解疼痛,只是越是这般越心浮气躁。本来如今天气燥热,现在更是让她心里烦躁。

    她正心烦意乱在床上左右翻转,没察觉房间里进了人。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上了床,她抬脚就要踹人,准备喊倚绿她们进来。

    赵郁翻身压过娇芙,死死压住她乱动的腿,手捂着娇芙的嘴巴,压低声音道:“是我。”

    这声音熟悉。

    娇芙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是谁,等到嘴上的大掌松开,娇芙长舒一口气,“爷怎么来了?”她可不知道赵郁会过来,她现在可穿得清凉,她想被她热得踢开的薄被。

    娇芙右手被赵郁钳制住,左手在旁边四处摸索,试图找到自己的被子。

    赵郁只要靠近娇芙,就能闻见她身上清香,目光深沉带着稍许温度,盯着她胡乱摸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躺在了床外侧,只不过拉着她的右手腕的手未松开。

    “想来就来。”赵郁声音低沉答道。

    那行吧,总不能将人赶出去。

    娇芙试图扯了扯自己手,却并未扯出来,反而听到赵郁声音含着冷意道:“别动。”呼吸稍微不稳,克制而隐忍。

    娇芙真一下子就不敢动了,紧紧闭上眼睛,装作自己睡着。

    赵郁的掌心滚烫,他的身子就跟暖炉似的,冬日里靠着舒服,可夏日却不是那么回事,只是等娇芙安静下来,便觉察到她泛疼的手腕,被他掌心握住这般,触感温温暖暖的能缓解疼痛。

    原先娇芙疼得睡不着觉,现在眼皮子开始打架,不知不觉间睡过去。赵郁还睁着眼睛,听见娇芙绵长呼吸声,动作不算轻柔的拿起她的手。

    他问过连翘,她手疼是因为誊抄太多凉气入体,需要先按摩暖着手腕,再在清晨起来涂抹药膏。

    娇芙似乎被人扰了清梦,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赵郁立马不敢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