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能理解的，咱们魔便是如此，一旦认准了，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一分一毫一根骨头，都要留在身边，谁也抢不得。」弦歌自然地接口应道。
这便是神与魔的差异，神所不能理解之事，魔却是视之为理所当然。
「是麽……」岁华敛目凝思。
弦歌见他久久不答，悄悄掀眸看了他一眼。
「不对吗？」小心翼翼地偷觑对方神情，一时无法确定，这是很不对的事情吗？岁华会不会讨厌这样的他？可他真觉得，喜欢到想吃掉的心情，那是本能，没有错呀，就像看到好吃的食物，人类不是也会想吃掉吗？
「所以昨日，我若真吃你，你会让我吃？」
「会呀。」本能便答。
岁华没说什麽，m0m0他的头，端着水盆出去了。
这样……应该是没生气吧？
刚刚还对他笑了一笑。
弦歌倒回榻上，心里像爬了许多小蚂蚁，痒痒麻麻，在床板上来来回回滚几圈，也不知开心什麽的偷偷乐着。
＊＊＊
是夜。
弦歌发梦，莫名惊醒。
他一醒，身畔浅眠的岁华也跟着睁眼。
「怎麽了？」
「我作了个梦。」双目失焦，茫茫然道：「我以前有一只笛子，怎麽也发不出声音，我用力吹、用力吹……怎麽也吹不出声，它是只哑笛。」
「嗯，接着呢？」
他垂下眸子，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方，嘴上喃喃呓语：「怎麽会……怎麽就哑了呢……他不理我了吗……」声音渐轻，终至无声。
岁华抬眸，瞥向窗外忽现的食梦魔。
他轻轻点头，对方於是伸手掏取，缓缓吃尽，再默默离开。
隔日，弦歌满血复活，又是野猴儿一只，上窜下跳，漫山遍野地玩，完全不记得昨日梦呓之言。
就连那些被啃咬的小伤口，也全数消失殆尽，魔族生命力一向强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