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然施展隐息符,与仕沨一同离开厢房,喝酒赏月。

    院落的另一端,重伤初愈的倪重川正身着寝衣,调转灵力,盘腿修炼。

    他的身边,躺着一名身材高挑匀称,面容风韵秀美的女子。

    女人毫无防备地熟睡着,一头柔软的长发落在玉枕上。

    她的来历,要追溯到几日前,倪重川重伤昏厥的那晚。

    当时,倒在地上的少年浸在猩红的血液中,银白长袍被染得污秽不堪。

    神思昏沉间,倪重川却不感觉冷,也不感到痛。

    他的眼前若隐若现着倪承贤的身影。

    抱歉,父亲。

    我……搞砸了。

    这一路来,他谨遵倪承贤的教诲,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哪怕是抹杀区区一个倪茯苓,他也暗自筹谋规划,只求做到万无一失。

    那半路杀出的化神期妖兽,是计算之外的不安定因素。

    能躲过倪家情报网的事物少之又少,他们究竟为何会错过如此强大的存在?

    哪怕身负重伤,血流成河,倪重川的脑中依然满是与家族大业相关的思考。

    这是他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是他作为少主活着的意义。

    可惜,只算错一步,他便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场。

    但他不愿向家人或朋友呼救。

    因为他是无所不能、完美无缺的倪重川。

    他不可以暴露如此重大的失误,将血淋淋的伤口敞给他们看。

    他能挺过去,再将此事圆满解决的。

    他的脑中又响起儿时最常听见的那句话。

    倪承贤失望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