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手中捏着一根极细的银针,对上土幽惊异的神情,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无碍。

    宛如给宠物医院的小狗狗吹伤口一般,簿栀做的自然无比,然而再次对上顾狄的眼睛,凛冽的黑眸代替了天真的笑眼。

    一瞬间的慌张让簿栀失去了平衡,一头撞进少年怀里,尴尬到脸红她这才发现此时已四下无人,深夜她的闺房,只剩孤男寡女。

    师兄们都是坑人啊!有机会一定要和师傅打小报告,他老人家怎么还没出关,好不容易回师门,考验一环接一环,女主光环强迫她必须“闪闪发光”。

    簿栀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禁又担心起自己刚失而复得的美容觉。

    “你不是答应过我,以血养药会是最后一次,那这株冰丝草是怎么回事?”

    顾狄不知何时已经抱起冰丝草,按耐着情绪质问她。

    那模样如同随时就要撕票人质的劫匪,大手拨弄着药草,似扯着她的心一同七上八下。

    好心舍命救他还是她的错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要不是为了睡个好觉谁想天天放血自虐。

    簿栀伸手想要夺下冰丝草,被顾狄一个闪身躲过,平和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些许怨气。一时又因不甚了解两人的过往,无从开口。

    憋着一口闷气,想着自己刚能好好吃饭又快没觉睡的悲惨日子,少女红了眼眶,委屈地闭上眼睛,想阻止眼泪溢出,却还是晚了一步,眼泪已经滑过嘴角,比她想象的咸。

    为什么她要憋屈到流泪,趁着他被突如其来的眼泪镇住,簿栀两指用了十足的力气,点下了顾狄的穴道。第一次实践便成功了,异常顺利地夺回了救命药草。

    刚还是错愕加歉疚的俊脸瞬间怒气十足,少年眉头紧蹙,紧咬牙关。

    她还未曾学会解穴之法,生怕顾狄能冲破穴道,簿栀有些怂地退后两步,心中猜测,定然是他以为被欺骗偷袭才如此生气。

    然而此时,顾狄的情绪全然来自这点穴手法,不管是与那人交手的经验,还是结合水蘅的情报及仲云的书信,他都能断定簿栀这生疏又特别的点穴手法是陆衿教的。

    想象着两人的朝夕相处,手把手地亲身教学,顾狄气地想运功冲开穴道。只是,他舍不得,他还想以这种状态和对面的女子多待几日,毕竟往后这样的日子终是越来越少。

    “你别生气,别冲动,万一再吐,红姨肯定又要记恨在我头上!”

    簿栀急急地说道:“解穴我还没学会,我马上就找大师兄来帮你解穴。”

    “等等!”

    顾狄大声喊住她:“不碍事,以你目前的点穴能力,不过半个时辰穴道就自动解开,你留下,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簿栀转身道:“答应你的是失忆前的簿栀,现在的我并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她知道顾狄又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急忙诡辩出声,先下手为强。

    顾狄微微愣神,少女为他中箭的画面瞬间闪现,疼的他血气上涌,竟无意冲破了穴道。压制住口中涌上的腥甜,他暗暗自责,更不愿令她担心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