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是断断续续的,他们不怕没命可活,只是放不下的便是姑娘,姑娘正当芳年,明是要寻为良人,嫁得人家,谁料出了这档子事,名声也在那一天被风言风语毁了,由东京城四大才女沦落为罪臣之女,从之前的锦缎丝绸到现在的破衣烂衫,发髻上也在无金银珠钗,唯有空伶伶的素银簪子在树立着。

    “笙姐儿………笙姐儿!!!”苏家夫人隔着一铁栏伸着手想要再多看她女儿一眼,再抚摸她女儿额头一下,但总是越行越远,深棕色眼瞳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身旁的苏家老爷不言,只得心里暗自祈祷着他的女儿一定要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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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儿,你是有什么瞒着我吧?”

    “老太太,奴婢不敢呢,只是昨日…梅小娘挨了板子,主君下令都不许告诉您。”她轻轻的将热茶端了过去,又立刻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她虽9岁就跟前伺候,但许多事也是不了解的。

    “他倒是挺袒护他的青梅竹马的,本来郑氏未出阁之前就是幼女,还最为宠爱,这嫁给稳哥儿也是整日就像在蜜罐里似的,日日如此早晚会恃宠骄。”她不喜郑氏也有原因,又或者说打从第一眼见到就颇为不满,她心里的儿媳是乖巧听话,体贴夫君,孝顺公婆,家世好不好无所谓,最主要是会料理家事,决不矫揉造作,当初议亲的时候,看中的是京兆伯爵府祁家三姑娘,自家儿子不喜,这才作罢。

    一语未了,只听院中有人笑道讲:”自家儿媳哪有嫌弃之理啊,生了四个娃还帮你管着家,这还不行啊”。只瞧着是个杵着拐杖,满鬓白发,衣着打扮与寻常人不同。

    “就你会挑时候,又带来什么好东西给我?!”

    “是的!是的!只不过是些新样式的绸缎和一些糕点。”她吩咐着婢女将绸缎和糕点呈上来,只见那绸缎上的刺绣栩栩如生,尤其是那海棠花绣得让人误以为是真的模样,就连糕点格外精致,如兔般的图案印在那上面。

    “这……这海棠纹绸缎莫不是出自扬州奇卢居妙娘子之手啊,听说一尺就要160两,你也真舍得下血本,乔子然!”老太太唤着的娘子正是武威候府的独女乔家六姑娘,同时又是老太太的闺阁密友,性格却是迥然不同的,老太太性格沉稳,这娘子性格放荡不羁,爱旅行,只要能走不会在家里闷着。

    “你就收好吧,还说这些见外的话。”

    “倒是省心,你儿媳总归是支持你的”

    “哎,那郑氏姑娘不也是知根知底嘛”

    “老太太,不好了,苏家……要…斩首了”她慌慌张张的跑到老太太跟前,颤颤道。

    “这么快………”她很是惊奇,未曾联想到苏家会般的结局,苏家前景本是商贾人家,祖祖辈辈靠着税收稻谷,但苏家曾祖父却改变了转折点,得了探花郎,后来为朝廷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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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阿爹!”

    “女儿,阿爹不怕死,只要…我的女儿…能够平安…我…就已经无憾了。”

    “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他随即的拉着苏沐笙往外走着,又冲着她吼道。

    “你……你放开,我和你不熟的”她试图从中挣脱,向着刑场奔去。

    “难道你想看着苏大人和苏家大娘子斩首吗,他们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你看见他们斩首示众啊。”

    “上面即将要斩首的,是我…是我的阿爹阿娘啊,我怎么…可以…抛弃他们不管。”苏沐笙埋掩着泪水,哽咽道。

    “沐笙,正因为如此啊,大人和大娘子让你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