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芊转身摆弄旁的一株梅花盆景,淡淡,“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被蟹戏,那绣春图未必就当真是怀清的,不过是寻了一个靶子,皇家朝廷也总归如此,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坑害女人。”

    玉芊语气淡淡,但是表情里的嘲讽丝毫不加遮掩。

    魏潜听她话里有话,倒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越是清媚好看的才女,讥讽起人来更是要命。

    一个不顺心,就用话深深戳着旁人的心肺,皇家的一则丑闻,皇家人来遮掩,他向来是懒得管这些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这小人儿竟将全部的罪责全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待下一刻,玉芊从花草里起身,一下就迎上了魏潜的目光,阴鸷又带着满满的愠怒,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掐死了她去。

    玉芊忽然就

    怂了,上辈子她也曾惹怒了他,那滔天的怒气……她现在想想还害怕。

    玉芊防备地看着魏潜,见他朝她逼近一步,她提着裙子就要跑,而手腕子却一下被他死死捏住。

    随后,却又松了开来,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薛女史和林女史见太尉走远了,这才敢从抄手游廊的花草中走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走了。

    她俩是惯会见风使舵的,先前之所以帮着玉芊,不过是太尉要求的,如今这秦国小姑娘似乎惹了太尉的不痛快,日后怕是没什么好事儿了。

    所以她俩也不想管。

    待熬到了下课的时节,玉芊收拾好东西便直接回了外宅。

    晴雪听了玉芊说起在崇文馆和太尉的事儿,晴雪也是心里一惊,片刻又道:“您是新亭侯府嫡女,此刻不过是咱们家微微落魄了些,您便是怎么的也不该作践自己,去给那怀清公主挡刀子……若是她让您代替她嫁入汝国公府,那又该如何?那汝国公府世子又是个不正经的货色……”

    玉芊坐在桌边静静翻了一页书,抬眼看了晴雪一眼,淡淡道:“不过是换个地儿呆着,后宫是待着,后宅也是待着,哪里又不一样了……”

    听见玉芊的话,晴雪不由微微蹙眉,她就是心疼主子,只是主子这话倒也没什么错。

    “只是,您便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把罪责扣到太尉的头上去,这事儿不过是丽妃和薄太后想找一个靶子来掩盖后宫的丑闻,太尉管打仗和朝政,素来是不理这些的。”晴雪看着玉芊,忍不住还是说了这憋在心里的公道话。

    玉芊叹了口气,太尉素来杀伐决断,心中只有天下大事,这些不入流地自然不会插手,只是她必须把这锅扣在他身上。

    “男人最是讨厌女人无理取闹,我若不冤枉了他,日后怕是当真就给大魏新君戴上绿帽子了。”玉芊合上书,淡淡一句。

    晴雪正忙活着洗脚水的事儿,听到玉芊这话,不由心里一阵清明。

    这的确是格外招惹男人烦的,尤其是太尉这等权势滔天的男人,素来是被女人哄着惯了的,自然是听不得这些……

    但是听小姐描述的,太尉也没有为难了小姐去,拉住小姐的腕子,也不过是怕小姐慌张跌了去。

    如此这般,倒是费解了,明明气恼,偏生还又心疼着……这太尉是不是当真喜欢上自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