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泽明门入口处,雨已经停了,护城河的河水,水位高涨,整个街道上变得安安静静。虽然不见太阳,但是空气里却湿嗒嗒的,很舒服。

    雨一停街市上立刻变得很热闹,行了几步路,玉芊跟马夫提出想去街上走走。

    马夫忙停好了马车,给玉芊搬了马凳过来。

    玉芊沿着长街走了很久,边走边看,出了南汇门后,想着要给晴雪去买两个油糕,不想刚到小摊子前,忽然见一帮凶悍的人掀了摊子的油锅。

    这帮人是定北侯府的家奴,因着他家小姐想吃油糕便来了,他们自觉定北侯府是皇亲,平日里朝里的人又都巴结着,便插队挤到众人前,吵嚷让掌柜先给他们炸油糕。

    那掌柜却是个书生顽固性子,自然不愿意破坏排队的规矩,这般依赖,定北侯府的那些家奴便不依不饶,一路掀了油锅,朝着掌柜打了上去。

    这一混乱,高高的棍棒竟阴差阳错朝着玉芊的位置甩来。

    向谡刚好在街上带着妻儿游赏风景

    ,看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在凶悍家奴的棍棒下瑟瑟发抖,便忙赶过来,一把将玉芊拉开。

    待看清是玉芊后,向谡微微皱眉,冷声呵斥“你这命从来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便是如何也该为旁的人考虑,怎么能由着性子一个人乱出来。”

    这无缘由的指责让玉芊懵了一下,只是又懒得跟向谡计较,便轻轻道了声谢走了。

    待到了北街拐角处,玉芊低着头走路,脑中回想着向谡话里的意思,却是冷不丁的在上小拱桥时撞到一个人。

    她手虚虚一抬,正要道歉,却见那人伸手将她拉住,“张姑娘。”

    玉芊抬头,对上一双温雅和煦的眉眼,润如玉如三春景,这不是张密又是谁。

    张密抬眼看向她,温声道:“今夜有庙会,你还未曾见过我们大魏的变脸,很是有趣。”

    他是看出玉芊有些心不在焉了,但是他没有追问,而是极为包容宽和地想要带她寻个趣事来派遣。

    玉芊正要点头,忽然胸口涌上一阵腥腻,紧接着便头晕目眩也开始全身发抖……也左不过眨眼的功夫,玉芊觉得自己似乎从身体里出来一般。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上辈子便是如此,她微微敛眉朝着脚下看去,只见张密拧眉抱起自己的身子焦急地朝着医馆去了……

    玉芊怔怔站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宏大悠扬的钟声,当——当——当——

    随后一声比一声急促,玉芊转头想要随着那钟声走,不想在那洪钟嘹亮中竟分辨出一句:“张玉芊,你胆敢!你明明答应我不淋雨——”

    那声音微沉带着浓浓的霸道逼迫,能越过钟声,杀伐决断,恣意随性的不是太尉又是谁?

    玉芊立在原地,望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人马,

    领头的那男人一身白衣,明俊恣意的眉目紧紧拧着,马鞭重重,一鞭一鞭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