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的这份直觉。

    “半年未见,我的阿稚依然是这么的,”男人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词,好一会儿才道,“活蹦乱跳。”

    有时五哥这张嘴,也是姚缨对他爱不起来的原因,对她好是好,可就是这股夸人的劲,她实在吃不消,没几个她爱听的词。

    也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迟早有这么一天,早来也好。

    姚缨将火折子高高举起,尽可能看清来人的脸,五哥晒黑以后,夜里出来逛一圈,莫说吓哭小孩,成年人都要吓到心梗。

    “五哥,你怎就这么想不开。”姚缨轻叹一声,微笑回击。

    沈三这时也将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燃,照亮彼此的脸,沈三指了指路边平坦的石墩:“坐。”

    姚缨也的确跑累了,顾不上闹别扭,走过去用帕子擦了擦上面,就一屁股坐下。

    沈三跟了过来,坐她身旁。

    姚缨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石墩还算大,能隔开一个人的距离。

    “今晚的刺客,是你派来的?”姚缨不想叙旧,开门见山直问。

    沈三没有回应,只是一声笑了起来。

    似乎变黑变壮以后,男人连声音都变得更瓷实了,姚缨听到耳中,居然感觉被撩拨了一下。

    姚缨压下心头那点微妙的异样,再问:“你这样做就不怕暴露自己,你已经不是岭南王了,没有精兵强将,如何跟未来天子抗衡?”

    “十妹这是在担心我?”沈三不理姚缨的质询,反问她。

    姚缨哑然,沉默了一下,回道:“五哥想听真话,还是好话?”

    同样的问题,她问过太子,如今又很快轮到五哥了。

    沈三:“真话就不能是好话?”

    姚缨态度坚定:“在我这里,对于五哥,不能。”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

    沈三笑了,姚缨听着却觉多了一丝萧瑟。

    “小十,我有没有说过,你对小七都没有对我残忍。”

    “那就不要再执着在我身上,多去看看别人吧,比我贤惠比我美丽比我知书达理的女子多的是,何必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姚缨这是肺腑之言,掏心窝的真挚。